謝晚棠的確是有點餓的,加之秦素妙的手藝還不錯。
她將一碗粥喝了個底朝天,喝的站在那裡的幾個人都看餓了。
林淳兒還在哭泣:“江哥哥,那日我們路遇劫匪,是你從天而降救了淳兒,還溫聲安撫淳兒,同淳兒相談甚歡,難道你都忘記了麼……是謝晚棠同你說了些什麼是不是?”
“她總是這般,只要是我的東西她都要搶走,遇哥哥已經上了她的當,江哥哥,你這樣聰明的人,不能再被她矇蔽了呀!她、她處處欺負於我,處處傷害我,她曾經推我下水,還、還殺了我的嬤嬤,這些、這些都是真的,你不能、不能不知曉,你——”
林淳兒幾乎快語無倫次,聽得謝晚棠有些煩心。
她想著,落水到底是不是我推你的,你心底是不是沒點數,還是說你處處都跟被人這般說,謊言說著說著你自己也信了;林嬤嬤到底是為了什麼才死的,你難道也不知曉?
此事也往我身上推,也說是我狠毒,你到底有沒有腦子。
“這些都足可見她惡毒,還有、還有皇宮那一次——”
“夠了。”
林淳兒的話還沒有說完,江暮行淡然開了口。
青年嘆了口氣,似乎有些許不解的抬起頭看向了林淳兒,語氣溫和道:“林姑娘,江某究竟是做了什麼,才叫你誤會至此?若是有什麼誤會,皇宮那一頁,江某也同你說清楚了。”
思及那一夜青年冰冷的話語,林淳兒不可置信的往後退了兩步。
她難過道:“江哥哥,我不會相信那是你的真心話的,必然是有人威脅於你,亦或是你同月哥哥一般也有什麼苦衷……你們肯定都不會這樣對淳兒的,江哥哥……”
“謝晚棠她做不了什麼的,江哥哥,你莫要這樣對待淳兒。”
林淳兒往前走了兩步,像是要同她說些什麼,然而才走了兩步又被青年的視線釘在原地。
江暮行淡聲道:“那一日我途徑山莊,並非是偶然救了你們,而是一直在你們後面罷了。”
林淳兒眼眸一亮,正要開口,便又聽見青年繼續道。
“我擔憂的是晚晚,並非為的是你,我對林姑娘並無旁的情誼,亦同姑娘說過,我家中並無什麼妹妹,擔不起姑娘一身江哥哥,還請姑娘自重,莫要再這般於江某為難。”
江暮行的話語幾乎算得上宣判林淳兒死刑。
她不可置信的站在原地,淚水“刷”的一下就落了下來,嘴唇哆嗦了片刻,什麼也說不出來,半晌之後才將視線放置到了謝晚棠身上。
謝晚棠歪著頭,語氣平靜:“我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打斷你。”
“你到底對江哥哥做了什麼,他怎麼可能會如此對我?!”林淳兒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半點都不相信她的樣子,“你一定是對江哥哥說了什麼,是你是不是!”
謝晚棠:“……”
她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林淳兒,又看向了嚴緒,語氣冷漠道:“你能不能給她看看腦子?”
嚴緒頂著謝晚棠的視線,也甚是覺得林淳兒有些不大好溝通。青年低低的咳嗽了一聲,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而委婉道:“林姑娘,子朝的確對你並無……”
“我不會相信你們的,你們都在騙我。”林淳兒哽咽的打斷嚴緒。
江暮行嗤笑一聲,似失去了同她說話的興致,隨手去將謝晚棠耳垂旁的鬢髮撩上去。
這樣的行為已經算得上是親暱無比了。
然他手才剛剛碰到謝晚棠臉頰,對方已經氣惱的瞪了他一眼,一臉不開心的將他的手打落,自顧自的站了起來,冷哼一聲:“我不想同你說話,你也不許同我說話,我要跟你冷戰。”
單方面的宣佈完,謝晚棠轉頭便出了營帳,頭也不回。
江暮行被她打了手,倒也不生氣,反倒是笑了一聲,轉頭同嚴緒道:“你去瞧著她,她不認路,若是一會兒在營中走丟了只怕容易被欺負,我過會兒便去尋她。”
嚴緒本也在這個地方待不下去,連忙點了點頭便出去了。
秦素妙低著頭並未說話,但面上的笑容已經完全維持不住。
應該說自從謝晚棠入內之後,江暮行的視線便落在謝晚棠身上時,露出的那般淡笑時,她心中的篤定便再也篤定不了,連同那份被她藏在心底的不安也越發的被放大。
她腦海之中不斷閃過方才江暮行同謝晚棠的互動。
關於江暮行到底有沒有心上人,旁人說謝晚棠是江暮行的未婚妻這件事……種種讓她不願意相信的傳言根本,那個讓她不敢相信的答案几乎已經呼之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