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吵吵鬧鬧的。
門被半推開,侍衛提著食盒走了進來,將食盒放置在桌上,又目不斜視的走了出去,再將門關的嚴嚴實實的,半點不透風,隨後那腳步聲伴隨著吵鬧聲又走遠了些。
林淳兒縮在床上,看了一眼食盒,又重新埋下頭。
她將自己縮成小小的一隻,掉著眼淚,似喃喃:“江哥哥為什麼還不來救我……”
所有人都不相信她,所有人都不願意同她說話。
她從未經歷過這樣的境況。
即便是她被誣陷同人私會之時,依舊有宋岸願意無條件維護她,可是如今她依舊遭人誣陷,卻依舊沒有人願意聽她說,沒有人願意相信她,沒有人再護著她了。
林淳兒往角落縮了縮,便又聽見門鎖響起的聲音。
這些人像是怕她逃跑一般,日日總是要看上好幾回的,林淳兒倒也習慣了。
門再度被被人推開,有人走了進來,輕聲喚她:“林姑娘?”
聽見這個聲音,林淳兒一僵,旋即抬起了頭,瞧見了站在門口歪著頭看她的姑娘。
她愣了愣,不由得往後更加縮了縮:“謝晚棠?!”
“為什麼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也是來看我笑話的麼?”
謝晚棠見她淚流滿面,內心“嗯”了一下,想著果然還是原來的林淳兒,不會幾天不見就莫名其妙的變成了小黑花,旋即放下了心,轉頭同侍衛點了點頭。
她走了進去,輕聲道:“我知道不是你做的,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聞言,林淳兒的眼淚掉的更厲害了。
她一邊哭,一邊從床上跌跌撞撞的爬起來,朝她奔了過來:“是不是江哥哥回來了?江哥哥相信我的是不是?是不是江哥哥讓你來同我說這些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林淳兒哭的梨花帶雨,一邊喃喃一邊露出笑來。
謝晚棠聽的蹙眉,想要開口反駁,又思及此刻不宜刺激林淳兒,免得她的注意力又偏到天邊去,半天同她說不到正題,又要扯些別的東西說來說去的。
她溫聲道:“府中人人都說你要殺了秦姑娘,那日情形到底如何?”
“我也不知曉到底發生了什麼,”林淳兒擦著眼淚同她解釋道,“那日她來找我,說是擔心我一人在院中害怕,那匕首也是她給我防身的,誰知、誰知……”
姑娘又嗚嗚嗚的哭了起來:“誰知來了個刺客,那燈全都滅了,我瞧不見刺客的位置,只感受到那人朝我靠近了,我一時害怕便胡鬧刺人,可是、可是卻刺中了那個秦素妙。”
說到這裡,林淳兒抖了一下,又開始擦自己袖子上乾涸了的血跡。
她不斷反覆擦拭血跡,低聲道:“我同他們解釋說了,我不是要殺秦素妙,我真的不是有意傷她的,可是她們都不相信,她們將我關了起來,只說我就是有意要殺秦素妙。”
“我不知曉她們為什麼都不相信我……明明我沒有這樣的心思。”
林淳兒抬起頭,忽然上前抓住謝晚棠的手,哽咽道:“謝姐姐,你同遇哥哥是夫妻,遇哥哥疼愛我,你也一定相信我的對不對,我真的沒有做這些。”
措不及防被林淳兒這般親暱稱呼,又是那般抓手的。
謝晚棠頭皮發麻:“……我不記得了,但我記得我同宋遇和離了。”
“其實我還沒有你大呢,擔不起你的一聲姐姐……”她小聲嘀咕,對上林淳兒楚楚可憐的姿態,又頓了頓,好言勸她,“此事若不是你做的,定能還你一個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