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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所 (六) (2 / 2)

安平講過一個故事,在看守所我想著就笑,現在覺得不是那麼好笑了。

安平的父親也在看守所關過,也被那個周黃皮整過。安平的父親回去以後,養了一條狼狗,給狗起名叫黃皮。他的父親經常把黃皮叫到跟前蹲下:“黃皮,你狗日的也有今天,在老子面前蹲好。”

有一次他的父親在地皮攤上吃飯,帶著黃皮,正好那個副所長周黃皮帶著兩個女人在那裡喝酒,坐在他的旁邊。父親喊黃皮,把黃皮呼來喚去,把黃皮又叫到自己身邊,在黃皮的臉上左一巴掌、右一巴掌:“黃皮,你狗日的是條狗,你知道嗎?你格老子擺尾巴......”

狗黃皮很聽他父親的話,傻傻的用眼睛望著他的父親,使勁的擺著尾巴。

副所長黃皮,也傻傻的看著他爸爸,氣得不行。副所長今天真是丟了臉,在兩個女人面前搞的很尷尬。

周黃平在看守所可以,在這裡他就不行了,論打,他打不過。他還想跟安平的爸爸理論一翻,嘴唇動了動,還沒說話,安平的爸爸把拳頭就舉起來了。

安平的爸爸舉拳頭對準那條狗:“你個*一條狗還想跟老子鬥?來,伸出你的職責爪子來試一試。”

周黃皮哪裡敢試,灰溜溜的帶著兩個女人走了。

29號確實是個平和的號子,我們這間號子經常收留別的號子裡面打出來的犯子。

一天,我親眼見到一個被人打得鼻青臉腫、穿著扯破了衣褲的小孩子,從別的號子踢出來。

那天是管號幹部例行每半月一次與全體號子成員談話的日子,我們29號的人都被猴B叫到號子外的走廊裡進行教育,這是我在看守所十個月裡猴B唯一一次執行所裡規定。

說是教育,就是猴B找關係吹牛。龔車、安平等坐在猴B椅子的旁邊,我們這些人就坐在更旁邊的地上,靠牆聽他們吹。

猴B跟龔車除了某種關係外,他們的女兒還在同一所學校讀書,他們先談孩子,然後談監獄。猴B受吹自己,吹他自己原來在監獄當看守時,是如何如何整犯子,談的喜形於色,老子恨不得扇他兩耳光。

我們在外面坐了很長的時間。東面的少年號子裡傳來打人的聲音,還有慘叫的聲音。兩個看過過去,把門開啟,然後進去,進去一會兒後,帶出一個人來。

帶出這個人,是個小孩,看上去就十五、六歲,用手撫著前胸,跛著腿,滿頭的青紅印,一邊走,一邊用手提褲子。

看守帶他朝我們走過來,還沒走近我們,那小孩子的褲子一下子就滑落到地上,裡面又沒穿褲頭,JJ露在外頭。

正好,管女號子的女看守從西頭朝東頭走來,小孩褲子掉下來,她看在眼裡,她楞住了,不往前走。這個女幹部30多歲,絕對是個美女,我非常注意她,我看她有什麼反應。這個女幹部好像沒有什麼神情變化,經歷多了。

帶小孩的那個看守,對女看守說:“不要看啊,不要佔便宜。”並馬上催促小孩子把褲子提上來。

女看守聽男看守這麼一說,話來了:“老子這把年齡,JJ這種東西我見過多了,有什麼了不起。老子可以當他媽了,老子可以造好多JJ出來了。”

猴B說:“那你把你的兒子放到你的號子去......”

幾個看守亂七八糟的瞎聊起來。

最後,經帶那個小孩的看守反覆給猴B做工作,猴B決定把那個小孩放到29號。小孩被猴B指定到牆邊和我們一起蹲下。

小孩蹲下不久,少年號子的門再次被開啟,少年號子的老大一個約莫十七、八歲的小青年被帶出來。看守所劉叫花副所長給他戴上手銬。

戴上手銬後,劉叫花拿著手銬猛搖:“你個狗日的還知道幹部不準打人,老子今天不打你,老子檢查銬子銬好沒有可以撒?”那小青年被搖的痛苦的皺著眉,吱著牙,咧著嘴。

搖了好半天,那個小青年流血了。劉叫花說:“老子不搖了,老子還是不打你,老子把你掛起來可以吧?老子看你以後還打不打人。”說完,劉叫花把那個小青年掛在鐵柵欄門上。

那個被打的小孩在少年號子裡經常被捱打,這次幸虧碰到劉叫花當班。在看守所裡,許多犯子不喜歡劉叫花,說他愛罵人,打起打來也出得手。但我覺得劉叫花這樣的人還好,他不歪,像他懲罰的那個少年號子的老大,不定又是哪個看守的硬關係,放著別的看守,是不會處理的,也就只有他才在歪中顯出一點正,難能可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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