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沈溪是沒尊嚴的。她走過來徑直問:“秦何呢?他不是要跟我離婚嗎。”
李婆此刻的心境很複雜,她既希望秦何和沈溪不要離婚,但又不會去求沈溪,她奢望的是,沈溪能主動站出來阻止離婚這件事的發生。
沈溪這一句明顯激著她了。
“你就想著離婚!那你當初幹嘛要跟秦何結婚啊!你是不是想分財產啊,我告訴你我諮詢過律師了,你跟秦何沒有共同財產,離了婚你什麼也分不到!”
“秦何人呢?”
“你找秦何干什麼!他是我兒子,我來代表他!我問你小荷哪裡去了!你把我孫女藏哪裡去了!”李婆哭著推搡了沈溪兩下,一把拽下她外套上的扣子,沈溪精挑細選的衣服果真是放的質量都變差了。
施長信親自來勸阻,李婆被木頭人似的沈溪氣得不輕,拖住施長信的胳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細數兒媳婦的種種“罪狀”。
“你都不曉得我這個兒媳婦有多能耐,自己掙不了幾個錢,花我兒子的錢大手大腳,敗家玩意。她長的什麼模樣你也看到了,不是什麼大美女吧,還化妝,嘴唇塗的跟鬼一樣,穿這麼高的高跟鞋,幹嘛呀,她以為她是名模啊,我告訴你們,她就是為了出去偷男人,騷的很......不信你問她,我一句沒冤枉她,以前我兒子在家,不管颳風下雨,上班擠公交坐地鐵,人家是千金小姐,上班非要開車,加油不要錢啊,保養車不要錢啊,憑什麼我兒子吃苦受累的,你在那享福啊......”
施長信面帶微笑,保持傾聽。
王照心想他為了“栽培”她也是煞費苦心,為了讓她參加飯局去應酬,這麼大一個主任甘願受這麼大委屈。再看沈溪,竟沒反一句嘴,就這個柔柔弱弱的女子,很難把她和在網上寫那篇邏輯清晰的“抨擊文”的人聯絡到一起。
為了朋友兩肋插刀,卻對自己的事,肚子裡能吞下刀。
值得欣賞嗎?王照一點也不,甚至瞧不起她。如果所有的女性都是這副溫吞水模樣,那實現女權意識的覺醒,只是停留在學術層面的口號罷了。
所以她動也沒動,叫路嚮往進來,並交代關上門。這孩子早上來了到現在一句話也不說,王照待會還要出去開庭,路嚮往再不開口,就打算“扔”給韓簫音了,沒時間跟她耗。
路嚮往從揹著的小挎包裡拿出一包紙巾塞到沈溪的手中:“阿姨,你要好好的。”
時光再倒流十年,那時的沈溪絕不會想到,有一天她會落魄到這般田地,在大庭廣眾之下顏面盡失,卻還有一個孩子在身旁安慰。
她把紙巾緊緊地拽在拳頭裡,向外走一步,對秦何的心也死了一點,直到徹徹底底地絕望。想著當初的自己真夠愚蠢啊,貌似挺優秀的,卻一點精明勁也沒有,房產證上寫的是秦何和李婆的名字,車子是秦何結婚前買的,存款都在李婆那裡,都說不清有多少。假如李婆一口咬定沒有存款,秦何沒把錢給她,拿不出證據的話,那也是沒辦法的。
而事實上,沈溪到哪去找證據。
結婚時,為了佈置婚房,把房間重新粉刷裝修了一下,雖說是“小弄弄”,卻也花了幾萬塊,用的是沈溪的積蓄。因為秦何沒這麼多錢,李婆自然不會拿錢,她又是豁達地以為日後一家人了,何必斤斤計較。
李婆給的三萬塊彩禮,早貼補家用用完了,孃家陪嫁的都是一些家電,即便她現在要拿走,要變現也不可能吧。
算來算去,李婆不是嚇她,離婚等同於她被秦家掃地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