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小區門口開家店,專門修洗衣機,說不定比你老闆賺的還多。”
有人叫王叔,王叔從橢圓機上下來,經過王照面前的鏡子,身上的格紋舊西裝寬寬大大的,泛著銀色的暗光,倒真像是年輕人穿剩下來的。他那背就跟直不起來了似的,始終弓著那。王照努力想去看清他的臉,看不清,而奇妙的吸引力仍在盤旋。
“王叔本名叫什麼?”
“王安什麼的,忘了,姐你想知道,我去問問。”
“不必了。”王照打住復發的神經質,見到年紀相仿的姓王的老頭居然又來勁了。
沈溪一直垂著頭坐在敬誠所的接待室裡,離約定的時間過去了近半個小時,秦何沒有來,韓簫音去打電話詢問了。接待室裡的桌椅是紅木的,彰顯了敬誠所在行業裡的地位,桌面亮的能映出她的愁眉苦臉,不用照鏡子,她也知道自己的臉上油乎乎的。
大概因為緊張和失望吧,妝花了,細心吹過的劉海粘到了一塊,肯定像個小丑。
“沈老師,秦何說他來不了了。”韓簫音進來,很不好意思地告訴她。
沈溪心中起了波瀾:不是說要離婚嗎,秦何不來,怎麼商量,離還是不離了。她拎起包向外橫衝直撞,連到了離婚關頭了,他還要讓她出洋相,但她也沒勇氣主動表態要離,或者是理直氣壯地提出更過分的要求。
秦何在躲她,她在躲秦何的決定。
“韓簫音,韓簫音你在嗎!”老遠聽到李婆的叫聲。
沈溪道:“還有其它門嗎?”
韓簫音搖頭:“你在這等我。”
李婆指著迎面而來的韓簫音的鼻子:“我昨天去律師協會投訴你了,你收到投訴書了嗎?”
韓簫音聳聳肩:“沒有啊。”
“他們在放縱你。”
“那又怎樣。”
“你,你,你別管我家的事了,你這個律師不配!”
“行啊!”韓簫音瀟灑地轉身,甩門進了自己的辦公室。她做好心理準備了,假如王照來跟她煩,就直接收拾東西走人,誰還沒有點尊嚴呢。
王照瞧見了也懶得管,說好了是施主任來收拾殘局,說到做到,她絕不浪費精力。
倒是路嚮往從她的辦公室裡跑出來,紅著眼對李婆道:“婆婆,你幹嘛呀。”
李婆認識路嚮往,馬上換了個口氣,蹲下身子道:“嚮往啊,你這兩天見到我家小荷了嗎,你知不知道小荷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