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一愣,沒想到安成懷還在雲昭月就敢對安蓉蓉這般不客氣。
一時間有些慌了神,結結巴巴朝著安成懷求救,“老爺,你是知道咱們小姐的,從小都是嬌寵長大的,哪裡吃得了這些苦頭?”
“您可要給小姐作主啊,一路上您也聽到了,咱們小姐沒少受委屈,就指望您回來給她撐腰呢!”
秋月邊說邊看著雲昭月的臉色,想著到底安成懷此番出使狄巫算是為了大梁圖謀大業,立了大功,到時候要是到聖上面前說幾句話,肯定有云昭月好受的!
想到此處,秋月面上也得意起來,大有要看雲昭月倒黴的架勢。
雲昭月如何不懂她的心思,嗤之以鼻道:“少在我面前裝蒜,安大人這些年才升上的五品官,之前連上朝都輪不到,我倒是不曉得哪裡來的財力物力能讓側妃這般享受?”
她眼珠子咕嚕一轉,突然笑著看向安成懷,意味深長道。
“竟是我見識淺薄了,不曉得安大人有這等手筆,五品官的俸祿,就能讓女兒又是溫泉水,又是時令鮮花,等見了聖上一定要好好說道說道,也讓我見見世面!”
安成懷臉色一變,區區五品官的俸祿自然供不起安蓉蓉這般享受,若是雲昭月去皇帝面前一說,自己收受賄賂的事情不就暴露了?
他眼色一利,突然轉頭兩個巴掌,扇的秋月分不清東西。
“刁奴!誰準你用這種態度跟王妃說話?”
這兩巴掌下了死勁,扇的秋月跌倒在地,嘴角立刻溢位一點血痕。
安成懷還嫌不解氣,上前對準秋月的肚子就是兩腳,“心思不正的狗東西,在外頭造謠你的主子,主人家也是你能隨意議論的?”
秋月一手護著肚子,嚇得連連告饒,“老爺我知錯了,秋月知錯了!”
眼見著安成懷還要抬腳,雲昭月先看不下去了,她皺了皺眉,冷聲道:“安大人,有空在這裡教訓秋月,不如先去找找始作俑者,沒有你女兒授意,秋月敢在這胡言亂語嗎?”
安成懷剛想開口,雲昭月卻直接打斷了他的話頭。
“還有,要是側妃這麼不想下來,要麼直接回王府,要麼就在馬車上住一晚,左右後日就要進宮了,到時候我自會把今日情形一五一十報告給聖上,任憑皇帝裁奪!”
說完,雲昭月就要推著沈北晏離開,安蓉蓉就從馬車上被侍女攙扶著下車。
她繃著嘴角,臉色極為難看,冗長的宮裝走路不不便,甚至讓她在路上一個趔趄,走到秋月身邊還不順心地抬腿又踹了一腳。
“沒用的東西!”
這才等著雲昭月,不情不願道:“趕緊給本宮安排住處,折騰這一天,都要把本宮累壞了!”
雲昭月冷冷掃了她一眼,“一天都坐在馬車上,馬都沒喊累,你累什麼?”
“你!”
安蓉蓉氣得臉色通紅,瞪著雲昭月看了半晌,突然陰陽怪調道:“王妃自然是不累了,難得能有機會接觸這麼多男子,王妃說不定心裡多開心呢!”
“我說呢,頭一回跟謝將軍見面,王妃就頗受照顧,想來在這都是男人的赤炎軍營帳,王妃怕是如魚得水吧!”
這話說得不清不白,就給雲昭月扣上了一個放蕩的帽子。
聽得沈北晏眉頭緊皺,冷聲道:“安蓉蓉,注意你的言辭!”
難得被沈北晏這麼冷聲訓斥,安蓉蓉被他冷肅的神情嚇得一顫,心裡不自覺地害怕,面上卻還是強撐著道。
“王爺我可是為了你好,王妃畢竟年紀小,又是新進門,再者還是聖上賜婚,突然發現自己丈夫是這樣……”
她故意頓了頓,意有所指道,“這閨閣中的女子,哪一個不是想著日後能嫁一個大英雄,大將軍,現在瞧見謝將軍英明神武,說不定心裡怎麼豔羨呢!”
安蓉蓉瞧著沈北晏的神色,陰陽怪氣道:“我是為了王爺擔心,若是為了一個女子,平白讓王爺和赤炎軍離心可不好!”
話題已經牽引到謝無羈身上,讓謝無羈臉色都難看起來,他下意識想回懟,只是這事怎麼說都是沈北晏的家事,自己一個外人,說得越多越錯,只能對著安蓉蓉怒目而視。
雲昭月冷冷盯著安蓉蓉,聲音已經帶上了警告。
“安蓉蓉,別把你自己那點齷齪的想法套在我身上,更不該套在為了大梁死戰的赤炎軍身上!”
“你說出這種違背良心的噁心話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要是沒有謝將軍的保護,你爹都不能活著從狄巫回來,是少時沒有爹孃教養,還是年紀大了不曾讀書識字?”
“怎麼能養出你這麼見識淺薄,心思惡毒的女人?”
安蓉蓉被她罵的臉色難堪,一下堵在心口懟不回去,抓著安成懷的手臂,哭訴:“爹,你看,你看看我在府上過得什麼日子,就是這個女人,成日想著法子欺負我!”
安成懷也臉色有些難看,冷冷盯著雲昭月。
“王妃,蓉蓉的爹孃還沒死呢!”
“你當著我的面這般侮辱蓉蓉,真當我們安家沒人了,我安成懷官職雖然不及相國,卻也不能容忍自己女兒隨意被人欺侮!”
“要麼你給蓉蓉道歉,要麼我面見聖上,讓聖上給蓉蓉作主!”
說著安成懷冷笑一聲,“想來此番我出使狄巫一行,也能在聖上面前說上兩句話,為蓉蓉討個公道!”
仗著自己這次出使有功,又是皇帝親信,開始威脅自己了,雲昭月心裡翻白眼,面上卻還是笑嘻嘻地預備開口打太極。
沈北晏先一步開了口,“安大人既然這般對王妃不滿,本王也不願意府裡有一位公然誣陷王妃的側妃,以下犯上,不知分寸,不如此番進宮,問問聖上願不願意讓本王休了側妃?”
“正好側妃年歲不大,另找人出嫁想來也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