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昭月一抬眼,就瞧見安成懷被人扶下馬車,正一邊摸著鬍子,一邊抬著頭朝著這邊走來。
那眼裡的姿態滿是趾高氣昂。
雲昭月心中冷笑,安成懷其人,拜高踩低,雖然根本沒有能力,但是盛在會討好皇帝,靠著拍馬屁平步青雲,如今靠著謝無羈白撿了一個現成的便宜,回來就要官升三品。
只恨不能把得意寫在臉上。
“實在是狄巫皇帝與老夫相談甚歡,多留了幾日,不然還能趕回來參加王爺新婚大典,可惜啊可惜!”
他走到沈北晏面前,不等沈北晏開口,就先迫不及待地顯擺山自己此番的成績。
餘光掃到身後的謝無羈,又忍不住陰陽怪調道,“謝將軍既是要護送老夫,這半路就把使臣丟下是何道理?”
“罷了罷了,到底記掛謝將軍有護送老夫的情誼,到了聖上面前,老夫自會幫謝將軍美言兩句。”
謝無羈聽得好笑,這老匹夫在狄巫半點事情不做,還惹了一堆麻煩,原本以為他該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好好夾著尾巴做人,沒想到一回大梁就喘上了!
“安大人,咱們原定回京的時辰是巳時,因為你一路拖延,生生耽誤了半個時辰,難不成讓王爺王妃在門口乾等嗎?”
安成懷心裡嗤之以鼻,嘴上卻說道:“從狄巫這一路過來,路途遙遠,所有人都受累,老夫委屈些倒是無妨,可是後頭還有狄巫的使臣!”
“難不成叫他們狄巫人以為咱們堂堂大梁就是這等待客之道?”
說著他掃了一旁沒有開口的沈北晏一眼,意有所指道:“左右王爺平日又無事,朝事所逼,難免要遷就遷就。”
謝無羈臉色陡變,張嘴正要回懟,就瞧見後頭馬車趕到,上頭狄巫的使臣下了馬車,瞧著兩位婢子扶著一位蒙著面紗的女子過來。
“謝將軍,怎麼都圍在門口,可是出了什麼事?”
到了嘴邊的話只能硬生生忍了下去,繃著嘴角道:“沒事,朝霧公主身體如何?”
使臣看著懨懨靠在婢女身上的朝霧,憂心忡忡:“吐的愈發厲害了,剛才實在是扛不住,又在路上停了一會,這才晚了些過來。”
朝霧病懨懨地連人都站不穩,卻還是硬撐著抬頭朝著謝無羈道:“多謝將軍關心,是朝霧沒用,耽誤了將軍趕路,實在是抱歉。”
她水色的眸子掃到謝無羈身側的沈北晏與雲昭月,微微一閃,“這就是寧王和寧王妃吧?”
謝無羈點了點頭。
朝霧立刻鬆開靠著婢女的手,朝著沈北晏和雲昭月行禮。
“朝霧,拜見寧王,寧王妃!”
她身子巍巍顫顫,彷彿下一秒就要摔倒在地,雲昭月看不下去,連忙上去幾步拽住她的手臂。
“不用講究這些虛禮了,你身子都這麼不適了!”
說著,雲昭月頓了頓,下意識掃了一旁的安成懷和馬車上遲遲不肯下來的安蓉蓉。
“有的手腳健全的下人都不知道行禮,公主貴為大梁的貴客,不用這麼勞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