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非議,阻礙不了科舉的推行,於是又有人議論,說即便是考試,家學淵源流長計程車族子弟也一定考出好成績,金榜題名,拿下狀元。
如今....
京兆考生,范陽盧楚,郡望范陽,盧氏...
狀元郎果然是五姓七望之一的子弟啊!
想到這裡,楊濟心中一嘆,不過沒怎麼失落,因為他和天子都明白,要單單靠科舉來斷世家門閥的根,那是痴心妄想,因為世家子弟可不怕考試。
腳步聲起,楊濟定睛一看,卻見殿門處,三名考生脫下鞋子,入了太極殿,小步趨進,在禮官的引領下,向玉階而去。
他看了一眼為首的狀元郎,見是個樣貌端正,腰板很直,年紀三十多歲的男子,於是心中一鬆:還好,不是歪瓜裂棗。
在禮官的引領下,一甲三進士狀元、榜眼、探花,在文武百官見證下,於玉階前,向端坐御座的天子叩拜,口稱“學生”。
殿試中選的考生,便是天子門生,一甲三進士如今身處太極殿,在天子面前自稱“學生”,如此殊榮,讓三位激動得語無倫次,說話都有些結結巴巴。
這是很正常的反應,宇文溫不會因此不悅。
親手點的狀元郎居然是世家子弟,心中有些小小失落,但他不會因此而惱怒,這是公平考試選出來的一甲三進士,沒有什麼好抱怨的。
看著面前這樣貌平常、三十多歲的狀元郎,看看頭髮已有些許花白的榜眼,以及明顯是不惑之年的探花,宇文溫心中只有感慨:
狀元是五姓七望的范陽盧氏子弟,第一等的世家出身,但榜眼和探花,聽籍貫、姓氏就知道是寒族出身。
那就是二比一!
狗屁的做官靠投胎!
以後,考試不及格又沒膽從軍立功的無能之輩,就窩在家裡做一輩子宅男吧!
些許小遺憾,影響不了宇文溫的心情,按照流程,他起身離開御座,緩緩走下玉階,和狀元、榜眼、探花說一些場面話,以示勉勵。
三位進士依舊激動,尤其狀元郎盧楚,說話結結巴巴,連自稱要用“學生”都忘了:“草、草、草民不、勝、惶恐...”
宇文溫微笑著,儘量用和藹的語氣與對方交談,以便讓雙方的“師生情誼”至少看起來融洽些,結果聊了一會,發現有些不對勁:
都過了小一會兒,你怎麼還激動得話都說不利索?
為了化解緊張氣氛,宇文溫問:“狀元是在京兆參考?”
聽得天子發問,盧楚依舊有些結巴的回答:“回、陛下,草、草、草民是、在京、兆參、考...”
范陽在幽州,這位卻是在京兆(長安)考的試,宇文溫很快便想到一個問題:“狀元郎與故范陽公是何關係?”
“回、陛下,故範、陽公、是草、草、草民、的伯、祖...”
聽到這裡,宇文溫心中一驚,不是為對方的回答驚訝,而是他發現一個問題。
草、草、草!
我親自點的狀元莫非是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