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劑藥能否起作用,楊濟不知道,也沒時間關心,他只希望新幣能給百姓帶來實實在在的好處,不要成為貪官汙吏斂財的工具。
想著想著,看看座鐘,時間差不多到了,果不其然殿外響起腳步聲,不一會兩名宦官入殿,向他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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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警察廳長當的真是人憎狗嫌,多少人恨你恨得牙癢癢,卻不敢正大光明懟,成日裡旁敲側擊,指桑罵槐,朕看奏章看得都煩了。”
“掐指一算,差不多有四年了,你的位子也該動動,不然長安城裡‘官不聊生’,朕也很為難吶!”
“放心,朕一定會讓他們覺得你很慘,心中的惡氣好歹消散些許,待得將來你又回來了,大家相逢一笑泯恩仇,那也是極好的...”
殿內,宇文溫正與楊濟交談,不過語氣一些怪,宛若一個法官在宣判前將嫌疑人的罪狀一條條念出來那樣。
宇文溫的表情輕鬆,楊濟雖然不至於嬉皮笑臉,但也沒什麼委屈的表情,他從擔任京畿警察廳廳長一職開始,就知道自己必然會落得今天的“下場”:到邊疆任職,行同流放。
京城,權貴多如牛毛,想要在京城嚴格執法,免不了得罪一大群人,楊濟這幾年來盡忠職守,折騰得權貴們“哀鴻遍野”,風評當然急轉直下。
誰都知道楊濟是天子的爪牙,所以不敢明著對付他,但暗地裡扇陰風點鬼火的齷齪事從來沒斷,眼見著“積怨”越來越深,宇文溫作為最高領導者,必須表明態度了。
態度是什麼:楊濟一心為國,忠於職守,只是舉措不當,犯了眾怒,所以要適當懲罰一下。
自古以來,鷹犬走狗對於主人就是夜壺,用完就扔,現在,宇文溫要把楊濟扔出來平息眾怒,於是給對方按安排了一個好去處:遼西。
遼西苦寒之地,又是邊疆,京畿警察廳廳長楊濟是實權京官,現在轉為營州總管當地方官,在外人看來,形同流放。
也就只是外人看來是這樣罷了。
宇文溫打發楊濟去遼西,一來是讓楊濟離開長安避避風頭,造成他“被迫離京”的事實;二來是為日後的遼東之役做準備。
至於“平息眾怒”什麼的,宇文溫向來不會虧待自己人,當然不會搞“過河拆橋”那一套,也不會讓楊濟去遼西喝西北風。
“北洋貿易公司在遼東半島做得不錯,但遼西這邊也得準備準備,你此去遼西,首要之務就是擴建柳城,其次,疏通盧龍道。”
宇文溫結束了調侃性質的開場白後,拿著輿圖及相關資料,向楊濟交代起諸多事宜來。
突厥一時半會死不了,但宇文溫還是要抽空對付高句麗,為了提高成功率,派楊濟去遼西打前站,而除了鞏固營州之外,他還有一項重任交給楊濟。
宇文溫指著輿圖上營州地區,鄭重說道:“粟末靺鞨各部,似乎和高句麗發生齟齬,邊將來報,說總總跡象表明,也許會有部落南下投靠皇朝,屆時你打算如何與這些靺鞨部落相處?”
“是依照李唐故事,行‘城傍’之事,還是....”
宇文溫頓了頓,看著楊濟,盯著對方的雙眼:“還是行遼東總兵李成梁與女真各部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