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劉禪,想來能忍,不過宇文明覺得當今天子怕是不會如劉禪般好說話,當年宇文乾鏗讓宇文溫傳回來的幾句話,說明這位年輕天子是很有想法的。
天子和權臣,總得有一方退讓,雙方才有相安無事的可能,如果互相爭鋒相對或者得寸進尺,遲早會決裂,這個矛盾何時爆發,沒人知道。
宇文明想到這隻覺得心裡沉甸甸,就在這時一輛馬車駛近,停下之後一名女子帶著幼童下車。
“兄長。”尉遲熾繁向宇文明行禮,兒子宇文維城也跟著一起問候伯父。
“弟妹,前方便是滑臺城了,雖然現在只是午時,但今日便在城內驛館休息吧,明日再上路。”
“一切均由兄長安排。”
“伯父,滑臺很滑麼?”宇文維城問道,私下場合,稱呼就沒那麼講究了。
侄子問的問題很幼稚,做伯父的宇文明自然不會板著臉,他笑著答道:“滑臺是古時的滑氏所築臺壘,不是說這座城很滑。”
“噢...”
宇文維城恍然大悟,他隨母親去鄴城時也從滑臺過黃河,但那時因為路途顛簸兼之水土不服,到這裡時精神萎靡昏昏沉沉的,沒來得及問“滑臺是不是很滑”的問題。
渡河的隊伍很長,所以宇文明索性在路邊等上一段時間,待得全部過河之後再入滑臺,尉遲熾繁和宇文明交談片刻後便帶著兒子上車等候。
宇文明心中鬆了口氣,和弟媳交談給他的壓力很大,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樣貌。
尉遲熾繁本就貌美如花,如今愈發明豔動人,交談時一直看著弟媳有些讓宇文明不自然,怕被人說閒話,可眼睛往別處看,卻又是失禮,甚至會被人認為是欲蓋彌彰。
衣冠禽獸,你一定對美貌弟媳有想法,所以才不敢和她對視吧!
宇文明很注意禮儀,所以和弟媳交談時總有不自在的感覺,雖然沒那心,但總想著不要讓別人誤會,想到這裡他不由得嘆了口氣:難怪宇文贇會對尉遲熾繁起邪念。
也虧得昏君那晚沒得手,不然我們父子三人,早就身首異處了...
想到這裡,宇文明開始對宇文溫不滿起來:家中有如此美眷居然還納妾,一前一後納了兩個,前一位還是個寡婦帶著個女兒,莫非那兩個小妾比尉遲氏還漂亮?
腦袋裡靈光一閃,宇文明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弟弟的那個小妾楊氏,他夫人李氏還從沒見過其真面目。
在安陸時,李氏每次帶著宇文理去宇文溫府裡做客,每次都沒見著那個楊氏,不光如此,也從沒見過楊氏的女兒。
宇文明還聽李氏無意間提起,似乎宇文溫的岳母王氏也沒見過楊氏,當年在安陸,王氏經常去女婿府裡和女兒說話,這樣都沒見過楊氏,確實有些“不湊巧”。
其實這也沒什麼,宇文溫向來不讓側室出來待客,遇不到那也無所謂,但是宇文明如今回想起來,覺得弟弟似乎是有意讓楊氏避不見客。
避開男人也就算了,連女人都要避,這叫什麼事?
莫非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