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宗廣自然也是點頭稱是,他的獨苗香火保住了而且宗族也躲過一劫,想想巴河城魯氏被連根拔起的慘狀他和族老們都是冒了一身冷汗。
宇文使君的手段了得對他們田氏有些敵意是不假但也不是不講道理的蠻橫之人,這點從田益龍的案子可見端倪而隨後的事情也讓人鬆了口氣。
田氏族兵除夕之夜助官兵作戰關門打狗,傷亡雖然不多但畢竟家屬大過年的沒了親人不是個事所以官府已經發放了豐厚的撫卹和獎勵到每家手中也算是寬慰亡者在天之靈。
田氏一族的危機解除又和新任刺史搞好了關係,族人們大年夜玩命也沒有吃虧反倒所獲頗豐,力主站在官府這一邊的宗長田宗廣的威信自然是更上一層樓。
“田宗長,本官不是食言而肥之人,也希望你們田氏不要食言,先前議定之事可不要有什麼波折或者推脫。”宇文溫說道,田宗廣聞言依舊點頭稱是。
巴州地界有名的兩個豪強,魯氏已經被連根拔起家產充公算是殺雞駭猴,田氏因為站在‘正義’這一邊所以被宇文溫立為‘和諧巴州’的典型來個‘共同發展’。
田氏名下土地和人口要在官府經核查後登記從今年起要繳納賦稅,族人必須和其他普通百姓般服勞役、兵役,其族兵在官府有需要時必須隨同作戰,這都是國人的義務所以刺史宇文溫的要求並不過分。
這要求不但不過分反倒是有些便宜田氏因為宇文溫許下承諾若是田氏族兵表現優異一樣按照州兵般論功行賞,立下大功的人可以名正言順得授軍職。
這就為田氏子弟憑著軍功入仕開了扇門,有了軍職就有可能累計軍功步步高昇或者轉文職,只要江北沒換主人那麼他們進入體制內就有了希望。
一番寒暄後田氏父子便告辭而去,宇文溫見著田宗廣似乎有要對兒子秋後算賬的趨勢便踱到準備上馬的田益龍身邊低聲問他打算怎麼解決某人的問題。
田益龍哪裡知道該怎麼辦,他瞞著父親養了個寡婦還為了這寡婦的名聲差點連自己的命都丟了連帶著給族裡招來禍端正琢磨著回去要跪祠堂吃鞭子,聽得宇文溫這麼一說便用求助的口氣問該怎麼辦。
‘你年紀比我大還有臉問我!’宇文溫心中吐槽,這種男人敢‘幹’卻不敢和父親攤牌真是好笑,你田郎君不是橫行霸道的螃蟹麼如今怎麼變軟腳蝦了?
“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沒有老人家的同意要帶著人回去拜堂是不妥......”宇文溫化作夜間電臺感情諮詢頻道‘情感專家’開始長篇大論,田益龍聽得這話眼神一黯。
“不過呢,不同意歸不同意,你帶著那位挺著肚子回去跟老人家說‘你孫子就在裡面了’要是不答應老田家就算是絕後...這樣一來....天曉得會怎樣,是吧?”宇文溫出了餿主意,其實很簡單就是攤牌。
你父親都想孫子續香火想到要瘋了還有什麼好怕的,要是生下來的是女兒那再繼續不就行了,獨生子的王霸之氣哪裡去了!
田益龍聞言先是一愣隨即面露喜色忙不迭道謝,宇文溫笑而不語示意他水到渠成,田氏父子策馬離去之後主薄鄭通湊上前來說還有人要見。
來人是在一邊等了一會的原告張李氏及其婆婆張劉氏,兩人向宇文溫行禮道謝感謝他查明事情真相將幕後真兇‘繩之以法’。
魯修齊已在除夕夜亂軍之中身亡但宇文溫決定梟首示眾讓大家都知道此人犯下的惡行,他問張李氏日後有什麼打算對方說要侍奉婆婆為其養老送終。
送走了這對苦命的婆媳宇文溫感慨頗多:“斷案如神,這四個字可不好扛啊。”
“使君,如此放過田氏會不會太便宜他們了?”鄭通問道,他覺得宇文溫對田氏的處理太‘仁慈’本可以再進一步,比如說拆掉塢堡將田氏族人過半遷入城內居住這樣拿捏起來也方便許多。
“魯氏的地盤消化起來都要費上一番功夫,再說本官要是竭澤而漁那日後江北六州的其他豪強們可是會東想西想了。”
鄭通不知道宇文溫是有意還是無意因為他聽出了題外話於是點點頭沒再接下去,然而宇文溫並沒有放過他而是促狹的問了一個問題:“鄭主薄,本官一直想不通那真兇是左撇子的細節問題你是如何從張李氏口中問出來的?”
見得鄭通乾咳數聲支支吾吾的答不對題他意味深長的說道:“莫非鄭主薄精通房中術?”
“使君莫要說笑了,卑職豈是那種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