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們原先不是做這刺客的營生?”宇文溫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只有這種猜測才能初步解釋對方為何要如此。
“正是,他們原先不是刺客。”
若不是刺客那就是那個達官貴人或者豪強大族的部曲私兵,那刺青就是表示身份所以不用顧忌別人檢查,也許是舊主人或家族因故沒落甚至沒了所以這些鷹犬便只能另尋生計,有好運的找到新主人有時運不濟的便撈起偏門。
不光部曲私兵就算是官軍也有因為各種緣故落草為寇的,正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齊國滅亡後那些遊兵散勇去做賊也很正常,北方有馬的官軍大多去做馬匪而江淮一帶的要麼據山為王要麼做水賊。
宇文溫想起府裡劉掌櫃的丈夫******就是馬匪出身,聽其自述也是落草為寇,想來這些刺客便是半路入行的吧。
“為兄認得這個刺青。”宇文明開始放出謎底,宇文溫聽了這話便問是否曾被這夥刺客襲擊。
“那是四年前....”宇文明陷入了回憶隨後將往事道出。
四年前,大周天子宇文邕御駕親征討伐齊國,宇文明身為宗室子弟擔當侍衛陪伴左右,周軍經過一番血戰之後終於將齊軍擊潰大周統一北方。
宇文邕駕臨齊國國都鄴城安撫文武百官,在鄴城期間宇文邕曾遭到刺客襲擊不過對方未能接近御駕便被重重保衛的禁軍們擊退。
宇文明當時在現場有驚無險的目睹了整個過程,讓他記憶深刻的便是收殮刺客屍身時那小臂上的怪鳥刺青。
“莫非那時的刺客手臂上也有這刺青?”宇文溫聽出了兄長所說往事和現在的聯絡。
“不錯,那時他們是行刺但他們本不是刺客出身。”
“難道是齊國餘孽?”宇文溫倒是能夠理解,滅國之戰後總會有各種原因仇視戰勝國的人存在,他們也許是殘軍要為同袍、上官、家人報仇,又或者是哪個身亡的達官顯貴麾下部曲私兵要‘士為知己者死’。
“他們是高氏豢養的鷹犬。”
宇文溫聞言恍然大悟,高氏為齊國宗室,國家滅亡這些忠心耿耿的鷹犬要困獸鬥襲擊周天子宇文邕也算是情理之中,眼見著復國無望自尋出路淪為刺客倒也合情合理。
他忽然記起昨晚入城時自己安排在城門附近居住的王越彙報說某處街角有北地口音男子入住,宇文溫心中冒出個念頭:莫非對方刺殺宇文大郎的同時還策劃好要刺殺我這個宇文二郎?
齊國沒了四處找飯吃不遠千里跑到南方的荊楚之地來攬活,還真是蠻拼的哎....
不過宇文溫還有些疑惑,既然對方這麼‘專業’為何不在前幾日就伺機刺殺他兄弟二人,兩兄弟合計了一下覺得僱主怕是想在今夜一石二鳥,若是前幾日刺殺成功可安州軍也不會大亂那麼梁帝依舊在安州軍手中。
“這夥人沒有正式稱呼,不過為兄在鄴城時聽齊人提起這麼個名號。”宇文明說完想了想補充道:“記得是...是叫做‘鄴梟’。”
“夜梟?”宇文溫對這名字很熟悉,夜梟算是貓頭鷹的一種,難怪那鳥的模樣有些奇怪。
“是鄴城的鄴。”宇文明補充了一句,他知道弟弟肯定會想錯。
鄴城為齊國國都,梟者不孝鳥也相傳食母,以鄴城為巢六親不認的梟自然是皇室的爪牙只要皇帝說殺誰那就殺誰即便是父母也不例外。
這稱呼果然是威風霸氣不過史料裡沒類似記載說明也就是‘皮之不存毛將焉附’的小團體,兩國交鋒靠的是大軍血戰這種偏門的職業小團體派不上大用途,齊國沒了他們便消失在歷史長河裡。
大明的東廠、錦衣衛如此的赫赫有名可江山變色之後也就隨風消散了,這什麼鄴梟就更不用說。
“兄長何故為這收人錢財與人消災的刺客傷神,做這買賣的不知有多少俱是亡命之徒日後小心提防便是了。”
宇文明聽得弟弟這麼一說便開口問道:“二郎可知劉桃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