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婧菲租住的小屋面積確實不大,一室零廳的格局,看著也就三十平的樣子,屋子裡面收拾得乾乾淨淨,也沒有太多東西,東西堆放比較多的是她的梳妝檯,上面各種瓶瓶罐罐擺了好多,有護膚品,有彩妝,一面帶補光燈的化妝鏡,各種化妝刷整整齊齊碼在一起,還有一個一尺多高的亞克力抽屜櫃,被一條絲巾蓋住了,看不到裡面是什麼東西。
“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啊?”佟婧菲進門之後就直奔那張梳妝檯,坐在了前面的方凳上。
“前幾天你不是參加了一個化妝舞會麼。”康戈一邊說一邊端詳著她,見她看上去好像很淡定的樣子,只是不知道究竟是真的那麼淡定,還是因為臉上做過的填充太多,已經沒有辦法做出什麼細微的表情了,“我想問一下,你為什麼去參加那個聚會?為什麼和別人一起去,然後離開的時候卻是自己一個人單獨離開的?”
這話當然是康戈根據自己的推測和分析,說出來詐一下佟婧菲的,因為佟婧菲當日去參加化妝舞會的時候看得出來,她是和幾個人一起過去的,但是走的時候,接受臨檢時她又是自己一個人,並沒有其他人在車上,所以很有可能是她甩開了去的時候的同伴,一個人離開。
由此似乎又能得出另外一個推測結論——她最初一起結伴去參加聚會的那幾個夥伴,和她也並不是關係多麼相熟的,所以才比較容易可以甩開。
“哦,我是跟幾個朋友一起去的,走的時候是因為他們都玩瘋了,鬧鬧哄哄的,我累了,問他們,他們也不走,我就自己一個人先走了。這有什麼問題麼?”佟婧菲一邊回答,一邊用眼睛盯著康戈,似乎也想從他的表情上觀察到什麼。
康戈的臉上一切純天然,並不影響他做任何表情,只是他現在笑眯眯的,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到底是在想什麼從外表上根本看不出來。
“沒問題,就是基於對你作為一名單身女性,一個人深夜獨自離開的這個行為,有一種安全形度的擔憂罷了。”他這樣回答佟婧菲的問題,然後又問,“你和本案的死者,那個化妝舞會的發起人,也就是那家的房主是什麼交情?”
“也沒有什麼交情,”佟婧菲毫不猶豫的開口撇清,不過說完之後自己又覺得過分撇清的話,似乎有點說不過去,忙又改口,“是這樣的,我跟她是朋友的朋友那種拐了幾道彎的交情,不太熟,但是認識,所以她邀請了朋友,她朋友又邀請了我朋友,我朋友又邀請我。”
“好傢伙,你們這一連串的交情,都快要串成繞口令了!”康戈被她的表述逗笑了。
佟婧菲聳了聳肩,有些不是很耐煩,但是又努力保持著鎮定:“你們找我瞭解什麼呀?她的情況我不瞭解,我跟她沒有那麼熟,你們找我瞭解估計是找錯了人了。”
“哦,我們倒不是找你瞭解她的事情,”康戈擺手,“我們是想要跟你打聽石冠渠的。”
石冠渠便是那個在現場找到了指紋的主人,也是那個已經死去的逝者。
一聽到這個名字,原本顯得有些緊繃的佟婧菲一下子就鬆弛下來,只差沒當著康戈和顏雪的面大大松上一口氣。
“他啊!他我倒是還挺熟的,你們想要了解什麼關於他的事情?”她的態度一下子變得熱絡了不少,一反方才沒有什麼心思搭理人,只想趕緊應付了事,把人打發走的模樣。
“他那天有沒有去參加那個化裝舞會?”
“有啊,當然有了,我就是因為他問我要不要過去熱鬧熱鬧,玩一下,這才會去的,不然的話,我跟人家又沒有那麼熟,總不可能沒有人邀請我,我自己就跑去了吧!”
“這樣啊,那你在那裡的時候,有沒有留意到石冠渠都和什麼人有過互動?和本案死者的互動頻繁不頻繁?”顏雪聽康戈左一句右一句的問,到了這會兒已經明白過來。
“這個麼……我也不是特別清楚。”佟婧菲並沒有立刻給出一個肯定或者否定的回答,而是含含糊糊地說,“我去那裡也是為了放鬆放鬆,開心一下,總不可能一直盯著別人看吧!”
“嗯,那倒確實是不大合適,不過再不怎麼死死盯著誰,至少也應該有稍微注意到過一些吧?石冠渠和死者之間有沒有過互動這一點來說,你應該還不至於留意不到吧?”
“哦,那倒是能注意到一些,石冠渠這個人挺外向的,最喜歡就是搭訕長得好看的女孩兒,所以到了那裡之後,很快就跟人家搭上話了,我也沒有太多留心,中間我記得是看到過幾次,他們兩個人私底下聊得熱火朝天的。”
“你的意思是,他們兩個人之間非常熟悉,關係非同尋常的好?”康戈眉頭一皺,提出質疑,“可是據我們的瞭解,石冠渠這個人,和那家的死者之間,好像並不存在什麼樣的交集,他們兩個人應該是並不認識才對,怎麼會一見面就打得火熱呢?”
“那倒也不是,”佟婧菲放慢了語速,眼珠轉了轉,很顯然是在迅速整理著自己的思路,“我沒說他們兩個人關係非同尋常的好啊!他們兩個原來確實是沒有什麼交集,但是架不住中間還有他們兩個人的共同好友來牽線吶!
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去了解過石冠渠這個人,他工作能力什麼的都挺一般的,唯獨就有一雙善於發現美女的眼睛,還有一張特別愛說話的嘴,遇到好看的小姑娘,他就會很快的跟人家搭訕,可能是嘴巧吧,一來二去就熟悉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感覺不對啊,怎麼我覺得你對這個石冠渠性格是怎麼樣的,並不是非常欣賞似的?”
“呵呵……”佟婧菲翻了一個白眼,“我確實是對他欣賞不來!他那個人,遇到好看的姑娘就像搭訕,搭訕上了之後就開始捉摸著想要從人家身上揩油佔便宜,要是能佔到便宜就皆大歡喜,如果佔不到便宜的話,就惱羞成怒,之後還會給人找茬兒穿小鞋之類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