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公子有些眼熟,還未待她開口,那公子向她行禮,“四姑娘,不記得在下了,我就是早晨的那個驗屍官呀,我叫東方瑾。”
“哦,原來是東方太醫,快請進。”趙顯兒讓他進了院子,並吩咐潤月倒茶。
東方瑾異常謙虛又無奈,“姑娘,我才不是什麼太醫,不過是在宮裡聽人吩咐,混口飯吃。”
兩人客套了幾句,趙顯兒問,“不知你親自登門有何指教?”
東方瑾笑道,“指教到不敢,我看姑娘也是懂醫術的,想向姑娘請教一二。”
趙顯兒笑了,“在鄉下學幾個草頭方而已,哪裡懂什麼醫術,不過你可以說說,讓我長長見識。”
東方瑾臉色變得沉重,據他說,陛下生病了,頭暈目眩,噁心乏力,太醫們診斷,是積勞成疾,操心傷神所致,但他卻不那麼認為,他認為是中毒。
因為不知道是什麼毒,所以他也不敢貿然開口,想請趙顯兒到宮裡看看。
送走了東方瑾,趙顯兒的心裡久久不能平靜,若陛下真的中毒,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
她正在沉思,手指卻傳來奇癢又發熱的感覺,昨日因為晏滂,拇指破了皮,本來快好了,此刻卻紅腫了起來。
她突然想到了,這手指捻過那紙包裡的粉末,難不成那粉末有毒?
趙顯兒清洗了一下手,好在沾染的不多,還能忍得住,之後她又去翻閱醫書,希望能查出關於那粉末的一二來。
之後的幾天她和東方瑾又見了幾次面,討論陛下的病情。
她發現這個人,思維敏捷,學識淵博,見解獨到,把天下形式,分析的無比透徹,當太醫真是屈才了,以他的才學,在朝中當高官,都綽綽有餘。
幾次交談之後,兩人竟然成了好朋友,趙顯兒心想,有機會,一定要把他引薦給太子,也算物盡其才。
天氣越來越冷了,早晨外面佈滿了一層薄霜,趙顯兒披了一件雪白毛絨氅,對著手哈著熱氣。
潤月正帶領著幾個小丫頭,在打掃著院子,笑著向她問好,還說天冷啦,連相爺也變懶了,都沒去早朝。
趙顯兒心下狐疑,父親一向勤勉,怎麼會因為天涼而不去早朝。
她去了辛夷苑,父親的貼身侍衛依然在門外守著,帶她進去,遠遠地就高聲說道,“相爺,四姑娘來了。”
趙顯兒這才進去,和父親閒聊幾句之後,才知道他不上朝的原因,是因為陛下病重了,已多日不理朝政。
趙丞相一臉憂愁,“顯兒,爹要去宮裡看望陛下了,你就先回房吧。”
趙顯兒想著東方瑾的話也想親眼看個究竟,“爹,我陪你一起去吧。”
“你也算是皇家的人,探望陛下也合情合理,走吧,”
趙顯兒隨父親到陛下的承泉宮,寢宮內有幾個太醫,正在幫陛下診治,兩旁站著幾個文武大臣。
周皇后和晏滂也在,兩人臉上盡是擔憂之色。
陛下半躺在龍床上,臉色蠟黃,雙目無神,呼吸粗重。
周皇后眼中隱著淚花,坐在了床邊,緊握住陛下的手,“陛下,你感覺如何?”
陛下重重的呼了一口氣,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梓潼不用擔心,朕無礙。”
周皇后目光凌厲的掃視了一圈,露出嘲諷的笑容,“老五,你近日賦閒在家,每日進宮陪伴陛下,陛下的病怎麼就越來越重了?”
周皇后這句話說的,意思非常的明顯,就是說陛下的病,和陳王有關。
整個寢宮的人,面面相覷,心知肚明,卻不敢妄議。
但是趙顯兒知道,要不了多久,陛下病重,和陳王相干,就會傳出宮外,萬一陛下再有個三長兩短,只怕陳王無論如何,也解釋不清楚了。
而晏滂依然穩如泰山,風采照人的模樣,倒顯得一身正氣,輕笑,“母后這話是什麼意思?兒臣不大明白。”
周皇后冷笑了一聲,“你不明白,本宮就更加不明白了,陛下一直好好的,自從你清閒每日來問安,陛下的病情就加重,這其中有什麼隱情,老五你知道嗎?”
她這話說的十分明顯,陳王因不滿陛下對他的責罰,所以對陛下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