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直以為我不認得字,百騰閣和趙談縱這幾個月一直為江南那批貨忙活,我就是他們中間的線人。
趙談縱將那批貨從中獲利的二成分給百騰閣,這本來是原先講好的。
還有三個月,百騰閣就要向上頭繳納去年的營利。先前你一把火燒掉百騰閣金庫,百騰閣如今虧空,所以最近不斷斂財。
濟王和豫王,戶部尚書,兵部尚書,京兆府溫大人,還有邵家,李家,三司各部官員參加到這事裡頭的人,全被百騰閣留了一手賬。
趙談縱被你毆打成重傷,百騰閣等貨到虞城,便會用理由扣押這批貨,趁勢加價,從中大撈一筆。
所以這批貨到虞城與京都渡口,是最容易出錯的,也是最容易趁亂得手的。”
阮珠將上面記錄的紙張遞給南羌,南羌將紙張塞進懷裡。
“你還沒有跟我說那匹貨到底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我只知道它從江南來。趙談縱重來不會說那批貨裡面的東西,我也打探不到。關於這批貨我知道的只有這麼多。”
南羌舔了舔牙齒:“那不是關於這批貨的呢?”
阮珠看著南羌:“我可以看得出百騰閣並不是真的想殺你。只要你不死,豫王就會一直拿錢去百騰閣,不斷加籌。
還有你的身份,近日不少人拿錢去百騰閣買你的身份。眼下百騰閣無利不圖,你的身份遲早有一天會暴露。”
南羌不經意碰了一下邊上的茶杯,阮珠不著痕跡的將南羌變化收進眼底。
“我的身份?我不過是籍籍無名之輩,還勞煩那一個兩個大把大把的錢送去百騰閣。還不如送到我家裡我親口告訴他們。”
“我知道的是,你身份之所以現在還暴露,那是因為南淮王府已經送了三次銀子到百騰閣。”
阮珠看南羌面色不對,又道:“奴家對公子的身份不感興趣,奴家只知道公子是對奴家有恩的人,是跟奴家同一條船上的人。
百騰閣規矩向來嚴密,要是讓他們知道我背叛百騰閣,我自然沒有好下場。
奴家今天晚上跟公子說那麼多,也希望公子明白奴家的用意。”
頭一次把相互利用的事情說的這麼清新脫俗,南羌還覺得挺舒服。
南羌出門時,看見伺候阮珠的丫鬟正貼在門邊上,丫鬟略顯慌張。
南羌扯了扯嗓子:“偷聽別人閨房之樂可不是什麼好事。”
丫鬟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等南羌走後才進了屋裡。
“娘子,許公子怎麼來了。”
阮珠有氣無力的趴在軟榻上,衣衫敞開,酥胸微露。
“他為什麼就來不得。”
“他可是得罪了濟王世子的人,上回已經連累了娘子,娘子要是再跟他走動,奴婢擔心娘子受他牽連。”
阮珠像是有些睏意:“這來的是什麼客,接什麼客都是媽媽安排的,我能說些什麼。”
丫鬟聽這話才沒了聲音。等丫鬟湊上前,阮珠又道:“我困了,你先出去讓我歇一會兒。”
南羌出教坊司門口,低頭想著什麼事情,剛邁出一步子前面就擋著一個人,南羌往旁邊走一點,那人也跟著往旁邊挪。
南羌沒好氣的抬起頭:“哪個王八走路不長眼睛。”
南羌說完抬起頭,對上一雙勾魂的桃花眼。
南羌眉頭一蹙,這男的未免也穿得太過招枝花展。
一身粉色衣衫,上面還繡著幾朵大桃花,這掩蓋上的緋紅都快勾到後腦勺去了。
還有這嘴唇,查德一看還以為是抹了胭脂。
這渾身淡淡的花香,還有頭上插著的那支桃花髮簪。
“哪來的妖精?看你這行頭應該也是桃花精吧?”
南羌下意識後退幾步,她可是最怕有上這種胡攪蠻纏娘裡娘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