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林子樹葉沙沙作響,林中鳥撲翅而飛。
望月樓屋簷上烏鴉嘎嘎聲刺破夜空寧靜……
南羌看著籠罩在死寂裡面的京都城,緩緩吸了一口氣。
夜裡的豫王府燈火暗淡,庭院枯葉被風吹起。
豫王坐在書房裡,豫王手裡拿著蠟燭,將著臺上的滅了的蠟燭一根一根的點燃。
豫王妃在屋外敲了敲門,良久豫王妃沉聲道:“是我。”
豫王怔了怔:“進來吧。”
豫王妃一身素色衣衫,頭上盤著簡單髮髻,只插了一支玉蘭髮簪。
兩人似乎恍若隔世才見一般,豫王看著豫王妃頭髮上多了幾根銀髮絲。那姣好面容,面上的神情淡淡。
她身上年輕時總是端莊雍容華貴,現在老了,依舊是老樣子,不過興許是清修許久的原因,多了一絲與世不爭的氣質。
“你怎麼來了。”豫王轉過身去,看著那一排燭臺,竟然有些不知道點哪一根好。
“夫妻一場,我是來看看你。”
“夫妻一場。”豫王低聲呢喃:“我們還有夫妻情分嗎。我知道你是來看我笑話的,笑話我這麼多年冷落了你,大事上不聽你的一句勸,笑話我終於得到這樣的下場?”
豫王妃看著凌亂的桌面,上面的硯臺已經打翻在地上,桌面上的紙張沾染了墨水,一點一點的慢慢變黑。
“來了也正好,我早就跟陛下言明要休妻,先前陛下不答應,那是因為你是太后的妹妹,顧著太后的顏面,而如今,本王落到這種結局,桌面書上的那封便是休書。拿了休書,趕緊走吧。”
“趙基,難道你還不明白,你落到今天的下場全是因你自己咎由自取。”
“你現在已經是我的休妻,我的事還能不到你在我面前說三道四!”豫王手裡握著燭臺渾身顫抖,頭卻始終不回頭看一下。
“休書我還沒拿,便不算。”豫王妃聲音不大不小。
豫王握著燭臺的手微微鬆了一下,眼前的燭臺漸漸朦朧。
豫王顫抖的舉起手,豫王妃又道:“我今夜來,還是問當年問的那句話,你已經是高高在上的王爺,身份高貴,為何要做搜刮民脂民膏,欺壓百姓殘害良民的事?”
豫王將手中的燭臺扔了下地上,憤然回頭。
“我已經是高高在上的王爺,身份高貴為何你玉皖不曾正眼看過我一下?!
若我一人一下萬人之上,甚至是坐上了那把龍椅,你還會來指責說我的不是嗎?
要我真是成功了,你還會是這副模樣?一副清高姿態指著我我說淨是做齷齪之事?
這天底下的人哪個不是為了錢財和權勢爭得頭破血流。我雖然是王爺,但我還不是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我還不是!
同是趙家血脈,當年父王麼每次都誇我聰慧為何最後卻把江山讓給了先帝?
只因他是嫡長子,本王也是嫡出,要是本王當年心狠手辣些,把先帝除了,這天下早就是我的。
到那時,不論是你,還是那些文武百官都得匍匐在本王的腳下。”
豫王雙眼猩紅,快步走到豫王妃跟前,豫王妃那雙眼睛看著豫王。
眼裡沒有不屑,只有同情,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