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關心查案,別的事物也沒必要管。”嚴淞暗訥道。
“你這不是隻關心查案,你這是隻關心升官發財,我說嚴大人,這升官發財要是走錯了,可就徒勞了。
你一心都在想著百騰閣的事,只知道查清敵國細作是密諜司頭等大事,嚴大人自己都活在那趟渾水,可別如今才告訴,你不知道那一塘水是渾的。”
南羌目光犀利,言語字字珠璣。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什麼不重要,是嚴大人你想聽什麼。”
嚴淞看著大街上飄來一股濃煙,前面的人立刻變得迷離起來。
嚴淞看著那不清不楚的人影,來來回回的匆忙走著。
“這次瘟疫,我只想知道,跟我師傅師兄下江南的事有什麼關聯。”
南羌嗤笑一聲,手指敲了敲桌面,氣氛立刻變得詭異壓抑。
南羌對上嚴淞消瘦突出來的顴骨,微微凹下去的眼周圍,還有凸出來的眼睛。
那眼睛裡總是像隨時狩獵的豺狼虎豹。
南羌總覺得嚴淞這副面相不太好,總給人一種很明顯的目的性,功利心全都寫在臉上,還有刻薄自私寡義。
“去年江南棉城北里黃坡一個山上發現了金礦。這礦是由江南棉城的知縣發現,然後他不敢私吞這麼一大一座金礦山,就上報了江南府衙知州,江南府衙知州派人去勘察發現這座礦山至少能產十幾萬兩黃金,這江南府知州也不敢一個人獨吞,就將這礦上報給了豫王等人。
豫王知道這座礦山以後就加快人馬去挖礦,趁機偷偷運回京都。這批貨,就是先陣子你們收到密信,和京兆府一同燒掉在渡口的那批貨。
那本來是計劃三月運回京都,江南二月突然發了大洪水,江南多地河壩決堤,多地有洪水澇災,無法運回京都,才做了延遲。
你想一下二月江南鬧洪水,你師傅奉旨去江南督察水災一事,只帶了你師兄。
這江南水災後就出現了瘟疫,你師傅江司首回京都才多久?他不可能不知道江南鬧瘟疫一事。
如果說他真的不知道,那隻能說明他很長一段時間根本就不在江南。
把那十幾萬兩黃金運回京都,這是本來先前是由濟王府的世子趙談縱從中忙著。
你說,這麼大的船,一路由江南進到京都,怎麼會沒有人懷疑?
你師傅江司首回來就跟朝廷上報,江南水災已退,江南百興已經安頓好。對於瘟疫的事隻字未提。
再提的時候已經是過了四天的事,從那時候算起,那批貨怕已經從江南離開了吧?
你覺得江司首對江南瘟疫一事,還有豫王濟王偷挖偷運一事知不知情?你那師兄袁望淳又知不知情?
甚至他們自己就摻和在裡面,也分了一杯羹?”
嚴淞放在桌底下的手慢慢攥著,臉上波瀾不驚面不改色:“那天晚上我也在,渡口裡那批貨根本就沒有你所說的黃金。”
“那你就不覺得你師傅江司首為何遲遲才趕去渡口這事很不同尋常?或者是,他看到船上的不是黃金的時候,那神色是怎樣的?
嚴大人身為密諜司的掌令,多年來查案無數,不要跟我說,這裡面的蹊蹺嚴大人你看不出。”
嚴淞面色總算是有些繃不住,自從他師傅回京後,總在書房裡,除了袁望淳誰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