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淞看著南羌,攪動了碗裡的面:“你怎麼在這。”
南羌自己給自己倒了一盞茶:“昨夜在醉香樓春宵溫存,今兒起來,肚子剛好餓了。想不到嚴大人也喜歡吃著麵攤上的東西。”
嚴淞吃了一大口面,絲毫不理會南羌,小二端面上來,南羌呼了呼氣。
“昨夜有人在醉香樓偷窺摔死的事,嚴大人聽說了嗎?”
嚴淞依舊面無神色,南羌自顧自的說:“那人是我殺的。”
嚴淞側著頭,顴骨突出,眼周圍凹陷下去眼珠子顯得尤為凸出來。
嚴淞的眼永遠像在審犯人一樣,陰鷙,狠厲,讓人望而生畏。
“百騰閣的人?”
南羌對上嚴淞眼神,露齒一笑:“我要是錯殺良民,還怎敢在鐵面無私的嚴大人跟前嘚瑟。”
南羌低頭吸了一口面,細嚼慢嚥,吞下肚,抬頭看嚴淞一直盯著自己。
“嚴大人,你這密諜司辦事,有點不上心啊,要不,你讓我去當差得了。”
“密諜司從不讓外人入內,尤其是來路不明的外人。”
嚴淞話尾,看南羌反應,南羌眼眸一閃,眉眼彎彎。
“嚴大人查到我身份了?”
南羌拿起一雞腿放進嘴裡啃:“這麼說來,你們密諜司辦事比京兆府效率高。”
“你究竟是什麼人?”嚴淞聲音陰沉。
南羌吐了一嘴雞骨頭,抬起一隻腳踏在凳子上,抹了抹嘴邊油膩。
一身溫潤如玉的公子衣裳穿在她身上,顯得尤其突兀。
“許俊知是我真名,我親孃給我起的。我六歲成了孤兒,進了南淮王府當小廝當了三年,後來犯了一些事,怕死,逃了出來。
這些年在江湖摸爬打滾,也學了不少本事。
刺殺豫王,也是跟南淮王府有些關係,南淮王妃以前待我不錯。”
南羌看著嚴淞:“嚴應該查得差不多了吧?”
嚴淞面色凝重,南羌繼續吊兒郎當道:“當時的船會,我跟臭道士偷的是別人的帖子,朱常洛的船是我鑿沉的,鳳頭船我也上去過。”
“溫成穆也是你打的?”
“當然不是。”南羌矢口否認。
“我和溫成穆無冤無仇,打他做什麼。要真是我打的,嚴大人會查不出來?”
嚴淞看著南羌:“你當真是南淮王府的逃奴。”
南羌凝回嚴淞那眼神:“嚴大人在密諜司當差,最擅長的不就是追查嗎,你要是不信,你可以去查一下,四年前,南淮王府是不是丟了一個家奴。”
京都密諜司的人,哪敢隨隨便便追查南淮王府。
嚴淞鬆了一口氣:“你小子,還真不怕死。”
“死有什麼怕的,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好漢一條。”
南羌看嚴淞放下銀子,南羌突然抬頭:“嚴大人,真不打算讓我去密諜司噹噹差?”
嚴淞不言,南羌低頭:“不知這京兆尹的大牢有沒有百騰閣的人。”
嚴淞停了腳步,低頭看著南羌:“進了京兆尹大牢,必死無疑。”
南羌看著嚴淞離去背影,翹著二郎腿低聲呢喃:“看來嚴大人還是挺在意我的。”
南羌看著桌面上的銀子,兩碗麵綽綽有餘啊。
南羌從腰間裡掏出一兩碎銀放在桌面上,又把嚴淞銀子塞回了口袋。
南羌走到茶肆旁,以往懷清擺攤的地空落一片。
南羌走進茶肆,扔了幾枚銅錢:“小二,來一壺茶一盆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