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裡,獨孤止水一邊打量著房間內的陳設一邊聽著外面的議論聲,嘴角勾起細微的弧度。
他站在齊腰高的樟木書桌前,聞著淡淡的樟腦香氣,看到桌上有本攤開的書,書的右側有個紫砂茶杯,不遠處放著把紫砂壺,於是他問道:“家裡有下人嗎?”他端起茶壺,掀開壺蓋聞了聞。壺裡還有茶水,茶葉已經泡的發脹。
“有個女工叫巧姐,平時負責端茶送水,間或打掃屋子。”阿言說道,“我們已經問過她了,這茶水的確是她送來的,但我們用狗試過,這茶水並沒有毒。需要再把她叫來嗎?”
“叫來吧。”
“好。”孫宇山應了一聲,到書房門口說了句:“把巧姐帶過來。”
孫曉峰帶著兩個人走到一個上了鎖的房間門口。開啟銅鎖,房門還沒被完全推開,一個原本坐在床邊發呆的年輕女人就衝到了門口。她嘴裡不停地喊著:“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孫大哥,你們一定要相信我……”
孫曉峰抓住她的肩膀,看著她說道:“別害怕,小姐請來的大夫有話要問,你把知道的事情如實說出來,小姐和二當家自然會給你一個公道。”
巧姐從林志身邊走過時,林志對她微微一笑,“別害怕巧姐,阿言一定不會冤枉你的。”
“對,小姐一定不會隨便冤枉好人。”其他人紛紛附和道。
巧姐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邁步進了書房。
“二爺,小姐。”巧姐行了一禮,恭敬地說道。
阿言點了點頭。
孫宇山輕嗯了一聲,說道:“這位大人有話要問你,你要如實回答。”
“是。”巧姐像是小雞啄米般重重地點頭。
獨孤止水站在書桌後看著她,她大約二十五歲,中等身材,穿著很樸素,長得還算俊俏。
“巧姐,你昨天什麼時候給掌櫃送的茶水?”獨孤止水問道。
“戌時剛過,老爺一進書房我就為他泡了茶水。老爺平時睡得比較晚,每晚亥時左右我都會過來為老爺添一次水。”
“你兩次過來的時候可有發現掌櫃有什麼異常?”
“沒有。”巧姐猛地搖頭,“我昨天過來的時候老爺狀態都很正常。我第二次過來添水的時候,老爺還笑著和我說讓我早點休息。”
“掌櫃有沒有和你說過茶水味道不對之類的話?”
巧姐略一思索,便回答道:“沒有。”
獨孤止水臉色如常,看不出任何變化。他看著巧姐繼續問道:“昨晚除了你和掌櫃之外,有其他人碰過水壺和茶具嗎?”
巧姐不敢和他對視,低著頭說道:“我可以保證燒水壺沒有人碰過,但是我每天倒掉過夜茶後就會把老爺的茶具放回書桌上,這之後有沒有人動過我也不曉得。”
“掌櫃喝的茶葉平時都放在哪兒?”
“就在那兒。”巧姐抬起頭,指著獨孤止水身後書架上的一個格子說道。
獨孤止水轉身發現觸手可及之處有個精緻的瓷罐。他拿過瓷罐,掀開蓋子,一股清香頓時飄了出來。他瞄了一眼罐子裡的茶葉,伸手抓了一小把出來,仔細地觀察了起來。
那些茶葉入手都極為乾燥酥脆,每個葉片的表面都光潔綠潤,顯然沒有被做過手腳。他隨手把茶葉丟回瓷罐,合上蓋子放回了原位。
“最後一個問題。”獨孤止水說道,“昨天都有誰來過這個院子?”
“這……”巧姐似乎下意識地向阿言所在的方向微微轉了轉頭,但隨即又轉了回來,“老爺每日起得很早,大家有事都直接到前面店鋪裡找他。”
“所以?”獨孤止水眉毛挑了挑,“昨天有人來找阿言小姐?”
聞言,孫宇山臉色微變,他的目光轉向阿言,露出些詢問的意味。
巧姐臉色頓時一白,拼命搖頭道:“沒……沒有,我昨天一整天都沒有見外人來過。”
“昨天林志來找過我。”阿言輕聲道,她神色平淡,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關於我們之間的一點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