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還活生生站在堂上汙衊自己的人,今兒竟慘遭橫死。
顧念心裡咯噔一下子。
“她死了與我何干?”
強撐著精神,話語中還帶著些許顫抖,顧念躲閃的眼神完完全全映入了周釗的眸中。
“你就不好奇,是誰殺的她?”周釗輕笑,臉上的不懷好意倒是全然不願遮掩。
他漆黑的雙眸在月色的掩映下越發深沉,像是一雙生靈的噬魂獸,彷彿要將面前女子的意志全然吞下。
顧念怔了一怔,隨即穩定了心神,眸中帶著些戒備的神情:“我不好奇,周大人也別想往我身上潑髒水,先告辭了。”
她準備要走,周釗卻也沒有阻攔。
只是在身後用他那冰冷之至的聲音脫口而出:“是餘擇言。”
顧念的腳步頓了一頓。
她緩緩轉過身來,眼神一凜,盯著周釗看道:“周大人特意告知我這事,究竟是有何用意?”
陣陣涼風颳了起來,周身的樹葉也被吹得窸窣響。
周釗於三步之外負手而立,漆黑的雙眸深不見底。
很好,一切都像是有預謀的按照既定的想法完美進行。
他沒有再說一句話,只是撣了撣衣袍上的浮灰,面色不明的徑直離去了。
顧念狐疑的瞧著他越走越遠,待那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路的盡頭後才緩緩扶住了手側的白玉欄杆。
杜若清死了,是餘擇言做的?
他沒道理啊。
全天下都知道這杜若清是深得世子殿下的青睞的,他為何要殺她?
七竅流血,暴斃而亡。
對付一個女子手段極其殘忍。
顧念不敢相信這是身邊一直看起來佯裝無能的餘擇言能做出來的事。
她突然想起那日清晨,餘擇言負傷歸來,就算是有意梳妝一番,自己還是隱約能嗅的出他身上的血腥氣味的。
難不成真是餘擇言殺掉了那個叫袁安的人?
可是他為何要欺騙自己?
自己都將攝魂珠這麼重要的事情與他坦白,他為何還是要這樣欺騙自己,並心安理得的讓自己去頂罪。
恍惚之中,一聲不知從何而來的貓叫喚回了顧念沉思的神情。
她竟是在不知不覺間被周釗牽著鼻子想下去了。
不能再這樣繼續想下去了,對自己對餘擇言都不好。
況且自己都不知道這個訊息,可是周釗是從何得知的…
若是餘擇言有意瞞她…
再者說來,周釗現在已經勢力大到就連西京裡面的眼線都能任意安插了麼。
而且周釗這人,名聲素來陰狠毒辣心思狡詐。
顧念晃了晃腦袋,心想還是先不要妄下定論才好。
她打起精神來,快步往祈年殿中走去。
樂聲綿綿不斷,祈年殿中一片觥籌交錯之意。
她抬頭向上看去,那龍椅上空蕩蕩的,就連皇帝近身伺候的內官太監也沒了影。
餘擇言正被餘景焱拉著交談不休,面上卻有些心不在焉。
他時不時的衝著門口張望著,還要應付餘景焱一杯又一杯遞來的佳釀。
徹查上元娘娘死亡一事,對於餘景焱來說是十分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