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必這麼驚訝的看著我。”僕骨夫人微微一笑,倒讓我的心中生出一種溫暖。
我的手頓了頓,“夫人來為我和可汗牽線搭橋,心中不會不願意嗎?”
僕骨夫人依舊明朗的笑著,“為何不願意?可汗是真心傾慕公主的。”說著她便拿著走我案臺上的一直筆。
“這樣的狼毫自然要配一手好字。”
我垂下目光,僕骨夫人忙道:“難道公主不喜歡可汗麼?”
“在沒有嫁來這裡之前,我曾經喜歡過一個人。”我的聲音很低,有些害怕僕骨夫人會覺得我是背叛了可汗。
僕骨夫人輕輕的抬起我的手,“公主是為了國才嫁過來的,時間總是沖淡從前的一切,公主也能看到可汗的好。”
我輕輕點點頭,我何嘗不是在尋找他的好。
那年中秋,可汗卻請我去瞧個東西,竟然是長安的傀儡戲,等到了秋收的時候,他也跟著后妃一同搓麻。
似乎這麼多人他的眼光都在我的身上,幾次互動,我還在躲避。
便是阿素也瞧不下去,“公主還要這麼冷著可汗多久,過了冬季就一年了。”
“阿素,你往日都不說這些的。”我看著她將我要的麻抱來,“這些麻比起長安的還是粗了些。”
我拿在手中,又從新捻起來,製成了一副墊子。
“公主,眼看回紇就要冷了,這個東西還挺禦寒。”阿素瞧我拿在手中翻來覆去的看,繼續誇道:“公主的手藝真好。”
將墊子放在一邊,我才輕聲開口,“讓人送去可汗的帳子吧!”
“公主要送給可汗!”阿素眼中一亮,我趕緊瞪了她一臉,她便欣喜的拿著去了。
等到她回來時,便換來了好一堆東西,阿素一一數著,“不是毛就是皮的,可汗就怕凍著公主!”
“給眾位夫人都送一份去。”我等她說完便吩咐了一句。
阿素眨眨眼,我便說起僕骨夫人那日的話,後來拔也那小娘子也不比我長多少,在我耳朵邊說了許多可汗的好話。
這裡的每個人都在期待我能和姜竭特勒琴瑟和鳴。
時間的確沖淡了一切,對於表兄我的心中少了好些悸動,而對於可汗,我也能感受他一直在融化我的這顆心。
冬日的大雪來臨,卻成了一場政謀的開始。
回紇有人煽動民眾說我不是真正的嫡出,才會招致這一場大雪,以至於回紇這個冬季凍死了不少牲畜。只怕再過一段日子便要和天盛對上。
和親公主是來維護兩國和平的,這個時候我能做的屈指可數。
莫托特勒還在不停的煽動民眾,可這是男人們的事情。身處後庭僕骨夫人她們為我感到悲傷,卻什麼都做不了。
我帶來的臣屬和他們據理力爭,結果傷的傷,死的死。
本以為回紇和天盛不同,原來並沒有什麼區別。
收斂好我的心思,將所思所言都寫在一張帛書上,“阿素,等我負罪,若我身死,請拜託可汗替我送回天盛。”
“公主!”
按照天盛的方式,我退去華服,衣衫單薄,冒著大雪一路走向可汗的大帳。
“妾特來請罪!”
雪已經淹沒到了我的腳背,那是鑽心蝕骨的寒冷,也不及我的心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