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盈安心的在陳王府陪著蕭珂養病,外頭的事情在沒有管過了。
這個三月他們在府中過得很暢快,她的八年有太多的故事說個他聽。“等五哥好了,我們就去涼州!”
“就去看大漠,去騎駱駝!”
她說著說著眼中就會露出嚮往,那是一種怎樣的自由啊!
安靜的時光卻結束在內侍局的宦官突然端著素色的粗布麻衣的到來。
“陳王,王妃,陛下崩逝了!”
謝盈看向身側的陳王,五哥明顯的愣住了,而宦官們正齊刷刷的跪在堂下,“請五大王,陳王妃速速更衣入宮服喪。”
她輕輕拉了拉蕭珂的袖子,蕭珂才回過神來,“吾知道了,這就進宮去。”
松竹堂的氣氛變得壓抑,紅纓都不敢喘大氣,只能伺候謝盈穿上禮服,先入宮。
“彥娘子府中請你看顧。”
很快整個大明宮外的馬車便排成排了。謝盈緊緊的抓著蕭珂的手,“五哥,你還好嗎?”
蕭珂看著謝盈的手才從皇帝此前吩咐他的話中回過神來。
皇帝那天語重心長的對他說:“阿爹要走了,以後就要靠你自己了。”
“阿爹他去見阿孃了。”蕭珂輕呼一口氣,於天下臣民而言是皇帝駕崩,與他而言又是失去了一個至親。
他也緊緊的拉住謝盈,“盈盈,我的身邊只有你了。”
“我一直都在。”謝盈低聲的說著,她還沒有嘗過失去至親的痛,她卻能從五哥顫抖的手感覺得五哥的心痛。
“陳王。”是李元身邊的小宦官。
謝盈微微掀起簾子,那人的身上已經紮起了素色的帶子。她淡淡道:“有何事?”
“陛下將奴指派給了陳王。”
蕭珂的身子又微微顫抖,看了一眼,“你有名字嗎?”
“奴賤名恐汙了陳王耳朵,請五大王賜名。”宦官就跪在馬車外,特別招眼。
陳王長吁一口氣,淡淡道:“你就隨你侍者李元姓,名慎,是為小心謹慎。”
“李慎謝陳王賜名。”說完他便伸手向紅纓,紅纓趕緊蹙眉,“你做什麼?”
李慎頷首道:“奴來駕車。”
紅纓趕緊看了一眼身後的二人,才下了馬車將韁繩給他。
蕭珂看著李慎的淡然的樣子,臉上似乎沒有絲毫的傷感,“陛下為什麼讓你來,而不是李元。”
“李元侍者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奴只需要以後謹慎的伺候陳王和王妃。”
馬車很快便駛入了昭慶門。
後庭已經備下了內命婦的住所,一切皆是桓王妃拿著皇后的指令在操持。謝盈在命婦院聽著也只能嘆一聲。
桓王妃更是親自來命婦院接她,“你來了。”
謝盈微微頷首致禮,陳玉茗也十分客套:“宮中若有什麼不到之處,還清諒解。”
隨後謝盈被安排在了陳王的清思殿,她便住下。
“明日宣政殿要為大行皇帝小斂。”陳玉茗並沒有急著離開,謝盈看了看她,“是不是過不了多久我就要恭喜你了。”
陳玉茗微微一愣,神色變得嚴肅,“陳王妃,國喪期間可不能說錯話。”
謝盈也不再看她,“也對,何來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