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謝盈低聲應下。
周氏摩挲著她的手掌,溫暖著她,“只是一個詩會雅集,你難道還不能應付?”
謝盈淺笑,讓周氏寬心。
應付場面她能做,可她並不想去應付這樣的事情。
正如她所言,這些小娘子們由詩書薰陶著,一顆七巧玲瓏心,一張彎彎繞繞的嘴,直來直往不好麼?
皇后母家做東,帖子必然送入京中諸位尚未成婚的親王手中。
陳王正擺弄著他院子裡池塘的錦鯉,聽著理出將帖子唸了一遍,冷笑便從唇邊迸發出來。
“皇后殿下太看得上我了。”
蕭珂掃了一眼帖子,“打聽過了?”
李淳頷首,“上次去了馬球會的各家郎君和娘子都會去。”
“諴國公府的帖子,想必幾位親王也都會去了,公主也會去?”蕭珂想起此前平城的行為,總是擔心她想要繼續報復謝盈。
合上帖子,李淳遂道:“宮裡遞出來的訊息,平城公主禁足,這一次蘭亭集想必不會去了。”
“這個人可靠麼?”蕭珂的神情漸漸沉靜。
“是從前伺候噸懿皇后的宦者,還有帶進宮裡的幾個宮婢。”李淳說著,蕭珂的眉頭也緩緩的蹙在一起。
“我們在宮裡還能護著他們,如今出來了,他們遲早會動手的,讓他們小心些。”
蕭珂說完便將手中最後一把秕穀丟進了魚池,轉身走向松竹堂。
待他坐定,蕭珂添茶繼續問道:“母親身邊的舊人不多,如今陳王府新開,從前近身伺候母親的彥娘子也曾照顧過我,不妨請她來。”
陳王摩挲著茶杯,尚未送入口中,“畢竟內院中的事你我顧忌之處有限。”
李淳頷首作揖,“五郎自決定要搬離宮,我已經修書往淮南道,想必五月彥娘子就能入京了。”
瞥了他一眼,蕭珂才敲了敲几案示意李淳來喝茶,看他拿起茶杯,還不忘嗆他一句,“表兄如今都學會先斬後奏了。”
李淳只將茶一飲而盡,毫不在乎的說著:“那當初本就是一紙婚約的事,五郎也沒告知郡公,就等著彥娘子盤問吧!”
蕭珂輕笑,“彥娘子自然是向著我的。”此刻他倒是像個孩子,臉上寫著不服氣。
李淳也拗不過他,笑了笑又恢復如常,“府中的人還是要再細細的盤問一番,以免他們的手太長了。”
“嗯,”陳王喝了一口茶,嘆了一聲:“阿爹此刻還不好為我開口,也就只能讓舅父家來做這個惡人了。”
“這些年明裡暗裡也給了他們許多絆子,多一件他們只會再添一筆。”李淳認真的說。
陳王沉思片刻,臉上露出擔憂:“我不能隨意與舅父聯絡,只能表兄下次修書之時,讓舅父他們多留心。”
他的舅父是淮南郡公李鋒,李家為淮南望族,故而先帝便選中李氏做了陛下還在潛邸之時的孺人。
李氏過身之後,當今聖人便捲入了皇族之爭,他和淮陽便有舅父教養著,待陛下登臨帝位,才將六歲的二人送回。
陳王和舅家關係一直密切,皇帝也有心維護,才有後來陳王身子不好,李淳可入宮中陪伴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