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小小的聲音穿透耳膜,驚的李青悠一下子清醒過來,第一反應就是錦袍男子又來了。
“家裡進賊了。”男孩站在李青悠頭頂的炕沿邊,指了指東里間的方向,示意她起來跟他過去。
東里間裡,兩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李青悠差點沒坐地上,顫著聲看向男孩,“這,這死,死了?”
先不說這屋子幾天內死了四個人,單這兩人死在這,她就脫不了干係。
男孩搖了搖頭,小聲說,“只是昏過去了。”
說著示意李青悠跟他過去,蹲在兩人跟前,分別在他們的後腦處拔出一根銀針,又在兩人的鼻子下探了探,朝李青悠點點頭。
聽說沒死人,李青悠的心放下來一些,強撐著爬起來到跟前,學著男孩的樣子試探一下,雖然呼吸微弱,但還活著。
同時也透過微弱的油燈光芒看清楚兩人的臉,其中一個是縣裡有名的地痞,叫劉三的,另一個她不認識。
緊接著男孩又帶著李青悠走到後窗跟前,推開半掩的窗戶,外面是兩趟延伸到後院牆的腳印。
一想到兩個男人夜半潛入屋中,而自己渾然不覺,李青悠就一陣陣後怕。
“你做的?”
這太不可思議了。
男孩點點頭,片刻後,在李青悠疑惑的目光中攤開手掌,上面是一個通體烏黑的管狀物。如果是現代,李青悠會以為這是一支圓珠筆。
“這叫蓮花駑。”男孩手指著尾部,“這裡是機關,按下去裡面會身寸出銀針,針上面有烈性蒙汗藥。”
這是暗器的一種,類似於袖箭,是他防身用的。
“那……”李青悠張了張嘴,現在怎麼辦?
毀屍滅跡不可能,人又沒死,她也不敢就給殺了,弄出去下次說不定還來,且就憑她們兩個也不可能把兩個成年男子弄出去而不被人察覺。
那就只剩下一條路——
“報官。”男孩垂著頭,聲音小小的,盯著自己的腳尖。
李青悠顯然也有些心動,“可……”
沈三公子說不定還在縣衙,而且這孩子的仇家也很可能跟官府有關係,錦袍男子腰間的那塊令牌明顯是官府的人才有的。
男孩似乎看出了李青悠的擔憂,而後在她的驚呼聲中跪地磕了個頭,“救命之恩,恩同再造,我不會再次連累姐姐的。”
說完站起身往外走。
柔弱的身軀,本該在父母長輩的呵護下快樂成長的年紀,而他卻準備獨自面對未知的狂風暴雨,他還說了個再字。
“你回來。”李青悠上前拉住男孩,把他帶到了西里間,翻箱倒櫃找出以前穿的棉衣遞給他,“穿上。”
男孩不明所以,還是乖乖的聽話接過來穿好,而後就被李青悠帶著去了豬圈。
男孩,“……”
所以,他早上鑽驢棚,晚上進豬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