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我走了。”
“等等。城城,你今天跟那些街坊說什麼生兒生女的話,以後能不能不說啊?我聽著很尷尬的。本來我們就是假情侶,你那麼說,好像我們真在處物件。我都不好意思聽。”
“這有什麼!”城城說:“小悅,你得慢慢習慣。現在大家都不知道我們在做戲。咱們必須要演得逼真,全情投入。”
“不然露餡了,把老師他們氣出個好歹,我可就罪過大了。到時就算老師不打我,我叔和嬸兒也不會輕饒我。”
“好吧。我努力配合你。”高悅心裡不無隱憂:一直這麼逼真地演下去,他們真的不會產生錯覺嗎?
城城會不會混淆真假的界限她不知道,她覺得自己一定會。
今晚他當眾說自己更愛女孩兒,女性一樣可以很優秀,甚至比大多數男性更優秀,她就有些心動。
高悅父母有點重男輕女,她從小在這種家庭長大,沒有享受過什麼特別的優待和呵護,她父母一直給她灌輸凡事以弟弟為先、男貴女賤的觀念。
從前的她很不自信,如果不是後來讀高中,跟父母分開,被外公和表哥開導,慢慢擺正了心態,愈發用功學習,希望自己不辜負他們的期望,絕對不會有今日自信出色的她。
她出國留學的錢,還是她外公給的。
當初她父母,是不同意她出國的。她去米國前,還跟家裡人大吵了一頓。
如果不是外公全力支援她出國深造,她現在怕是已經被她爸媽塞進廠子,掙錢給她弟弟買車、買電視機娶媳婦,根本不會有在國外長見識的機會。
“你快回去休息。我看你進門了再走。”
“我送送你。”高悅站在門外,沒動。
“用不著。聽話,已經很晚了,你一個漂亮女孩,還是別在外面逗留。我又不是不認識路。”
“嗯。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晚安。”
“晚安。”高悅進門後,背靠著門板,在寂靜的黑夜裡清晰地聽到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咚咚咚,一聲比一聲急促。
配合城城演戲,比她想象中要難。
天天對著那樣溫柔體貼、尊重女性、格外有紳士風度,還對她深情款款的他,她要不動心,真的很難。
他演戲時殺傷力都這麼大,真跟人談起戀愛,怕是更叫人無力抵抗。
此刻,高悅由衷地佩服琳達。她跟這樣的城城談了幾個月的戀愛,竟然捨得跟他分手!要是她,肯定不捨得。
城城送完高悅回到車裡,聽到肖義說:“你做起戲來,倒是滴水不漏。比我當初糊弄你爺爺還厲害。”
“費老就帶你們出去溜達了一圈,便完全打消了懷疑的念頭。剛才我送他回房睡覺,他跟我說,特別滿意你找的這個物件。讓我催催你們,早點把證扯了,早點生娃。你做什麼了?讓他倒戈得這麼快?”
“叔,你都知道啦?是嬸兒跟你說的?”
“不用她說,我閉著眼都能猜到。你叔我可是當過好些年的公安,這點看人看事的眼光,還是有的。”
“喔。其實我也沒做什麼。”
有些事,有些話,當時沒覺得什麼,現在回想起來,今晚,他確實入戲太深了。他都不好意思提。
“不說算了。回頭我問費老。城城,你老實和我說,你跟高悅,真的只是做戲?”
“別急著否認!我和你嬸兒都覺得,你們假戲真做的可能性很大。要是你們真在一起了,明年有沒有結婚的打算?”
“我跟你嬸兒明年開始,要在外面到處旅遊。如果你們明年不結婚,等我們走遠了,可能趕不回來吃你們的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