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十九歲,這麼小,才考上大學,著什麼急?”潘公子心裡突然很不舒服,就好像被人潑了一罈酸醋,叫他看啥都不順眼。
他心說,才找到這麼好玩的一個妹妹,還沒逗弄夠,才不想她這麼快出嫁,成為別人家的人呢。
蘇漪眉頭跳了跳:“你幹嘛這麼排斥?我又不是讓你幫做媒,就是讓你打聽一下局裡有哪些適齡的單身男青年。也不麻煩。接下來,我自己會持續觀察他們,弄清他們的家境人品,再安排他們和梅子相看。”
“嫂子!以梅子的條件,還怕她在大學找不到物件?”潘公子腳下用力碾碎了一株雜草,好像在踩那些妄圖和他搶梅子妹妹的臭男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煩躁什麼,總之就是氣不順:“你和建軍叔、秋嬸用不著這麼著急。等梅子去市裡讀大學,大學裡有那麼多男青年,總有一個適合她。現在瞎折騰什麼?不知道的人見了,還以為梅子嫁不出去,沒人要呢。”
蘇漪叫潘公子噎住:“……你說得有道理。”雖然話不好聽。
“什麼叫我嫁不出去,沒人要啊?潘公安,咱們無冤無仇的,你做啥這麼埋汰我?!”
劉鳳梅拿了鞋墊來找蘇漪,本想和她一起納鞋墊,說說閨話,不成想撞上潘公子背後說她閒話,氣得她胸脯一顫一顫的,鼻孔收收縮縮,水嘟嘟的小嘴微張,好像隨時能從嘴和鼻孔裡噴出火來。
潘公子看到這樣氣鼓鼓的劉鳳梅,鬱氣頓消,整個人充斥著春暖花開的暖甜氣息,他一邊嘴角上挑,一雙外勾內翹的標準丹鳳眼裡,不自覺地噼裡啪啦閃著勾人的電。
“梅子妹妹,你誤會我啦。我剛才是在誇你呢。”潘公子像只開屏的孔雀,一個人站在鄉間小徑上,也自成一道風景。
蘇漪沒空欣賞潘公子的美貌,她雙手抱胸,目光極富穿透性,一層一層透過潘公子光鮮的外表,看向他無人所知的內裡,想知道他對劉鳳梅是什麼意思。
劉鳳梅絲毫不被潘公子的盛世美顏迷惑,“你別和我嬉皮笑臉,把話說清楚!我忍你很久了。今兒你要是說不出個叫我信服的四五六來,咱們就直接幹一架吧。”
潘公子和蘇漪:……這姑娘在說啥?她還取下圍巾,準備擼袖子揍人了!
蘇漪扶額:缺心眼的梅子喲,人潘公子可是身經百戰的公安,一隻手就能撂翻你。你一個小姑娘,做什麼想不開要和公安幹架?輸贏倒是其次,惹毛人家,直接把你抓了關起來,你信不信!
潘公子噗嗤笑出聲:她還真打算跟他戰一場呀。哎呀,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暴脾氣姑娘?就她這軟嫩嬌小的身板,還想和他打一場?
“梅子妹妹,息怒。我不和女人,尤其是小妹妹動手的。”萬一不小心傷了她,別說劉家人饒不過他,他自己心裡也過意不去啊。
再說,她這麼可愛,光是看著就叫人心軟。對著她,誰下得去手呀?
劉鳳梅看著笑靨深深,並不把她的戰書當真的潘公子,跺了跺腳,磨磨後槽牙,好想一巴掌拍他臉上,看他還笑不笑得出來?!他絕對是在取笑、嘲笑、譏笑她!
這人到底怎麼回事?為何老是和她作對?之前百般逗弄她也就罷了,今天居然還這麼貶低輕視她。是可忍孰不可忍!
當她沒自尊心,沒脾氣,還是咋地!
想她劉鳳梅可是完全繼承了她媽夏秋的彪悍,早幾年也是劉坪年輕一輩中的女霸王!
也就是這兩三年課業繁重,夏秋和劉建軍總是叫她溫順些,免得以後嫁不出去。她被念得耳朵起繭,又要專心讀書,才收斂了些,脾氣也變好。
要是潘公子早兩年碰上她,憑他這花枝招展、招貓逗狗、嘴碎臭美的德行,這會兒肯定都被她打落兩顆大門牙了。——劉鳳梅對自己的武力值很有信心。她被潘公子繡花枕頭的外表所騙,以為他不堪一擊,能當上公安,也是運氣好。
……
此時的潘公子,還不太瞭解劉鳳梅,也不知道他向來無往不勝的美貌和優勢,在劉鳳梅這裡完全行不通。
劉鳳梅這人,從來不注重男同志的相貌,受她爸、媽、兄長們的影響,她欣賞的是國字臉、五官普通、一臉老實相的長相。
而且,在劉建軍和夏秋長年累月的耳提面命下,她看男人,更注重的是對方的品行。
在劉鳳梅看來,如她爸、大伯、大堂哥那樣,對待感情認真忠誠,老實疼妻兒,自食其力、艱苦奮鬥、自力更生的男人,才是好男人。也是她最欣賞的男人。
潘公子和劉鳳梅的取向基本不沾邊,劉鳳梅欣賞的品質,他幾乎沒有,她不喜的性格,譬如輕佻、不負責、花言巧語、任性、愛玩鬧……潘公子倒是樣樣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