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現在就下車。”
司機沒再說話，走回了前面收拾自己的東西，準備離開。
她腦子轉得極慢，看了眼窗外，雪已經下得極大了，北風呼嘯，路邊有不少樹枝被吹倒在了地上。
入目所及，蒼茫而狼藉。
車門開啟，刺骨寒意頃刻逼近，她周身打了個寒戰，竟已冷到了這種地步。
走到了門邊的腳步頓了一下，她回身看向前面的司機，帶著幾分難堪問詢一句。
“大哥，請問下長陽別墅區要怎麼去？這一塊好打車嗎？”
前面的男人拿了皮包和水杯，就等她下車好關車門離開，聽見她的話愣了一下。
俄而露出幾分同情，瞭然回應：“那裡還遠著呢，這天氣太惡劣了。
我剛收了通知，公交今晚上不再執行，計程車的話，這種天氣只怕也沒人敢出車。”
“這樣啊，謝謝您。”言慕眸子微沉，眼下，她總得先下車，沒道理再耽擱別人。
男人也不過是現在，才正眼瞧了她，這一眼，他眼睛似乎是閃過了些不一樣的東西，走近了幾步替她出主意。
“街對面應該還有開著的店，你可以找個地方先去避避風雪，看能不能找個熟人去接你一趟。”
也並沒有走多近，但眼前人的反應，到底是讓她頃刻生出了一分謹慎，不動聲色地就要下車。
“謝謝，麻煩您了。”
後面的人又跟上了幾步，聲音繼續響起：“不用客氣，誰還沒個遇上困難的時候。
你一個小姑娘在外面也不安全，這個時候別人也不好過來接你，要不我帶你去找家酒店先住一晚吧。”
“不……不用，謝謝。”她心裡生了惶恐，快步下了車。
也不顧身後人再說了什麼，明明腳下滑得厲害，還是幾乎小跑著到了街對面。
這樣大晚上的突然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又是這樣的冰天雪地，她難免謹慎多慮。
入目是一條很長的商業街，該是因為天氣的緣故，很多店都已經打烊了，還亮著燈的，也就零星幾家。
沒多少選擇，外面是零度以下的天氣，她現在整個人都已經凍僵了。
隨便推開了一家小吃店的門，再關門，外面呼嘯的寒風和冷意頃刻阻斷開來。
店內應該是並沒有開空調，不比剛剛公交車裡的那種溫暖，但剛從外面進來，還是感覺舒服了許多。
店內安安靜靜空無一人，只有一個老者在一張烤火桌上打著盹。
許是沒想到這個時候還會有人過來，她似是睡得安心，並沒有意識到有客人進來。
言慕拉了張座椅坐下，到底是小心出聲叫醒了她。
不是想要吃什麼，她也不過是進來避避，不過是覺得這樣乾坐在這裡有些唐突，過意不去，想多少買點東西。
約莫六七十歲的老人聽到聲音立刻醒來，看向眼前坐著的人，顯然是一愣。
俄而面色頗為抱歉地起身過來，將一份選單放到了言慕眼前。
老人聲音裡還有幾分未散盡的睏倦：“姑娘，想吃點什麼？”
頭昏沉得厲害，言慕下意識伸手支撐住了額角，唇色已經泛白。
那張選單在她眼前看不大真切，她開口：“隨便幫我來點吃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