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一個年輕有為的人,或許是那個經常管他叫短脖子鬼的混蛋……無論是誰,他克里德都不再是堡主。
“您是至高堡主,名義上的。”衛兵恭敬的回答,“卡迪亞自您以後最高只有第二堡主頭銜,因為所有人都認為您是永遠的至高堡主。”
聞言,克里德不知道在想什麼,緩慢的轉過頭,看向天空。
紫色已經很微弱了,相比之前。
克里德還記得參加遠征時他站在指揮甲板上,看著運輸艦外那一大片紫色,向那片紫色投去仇恨的目光。
正如他現在這樣。
即便克里德已經知道那片代表恐懼之眼的紫色的結局會是什麼,但他還是仇恨的看著它,充滿仇恨,又剛強的看著。
而這種行為給他帶來了強烈的不適感,他的雙眼開始流血。
“我記得我以前盯著這玩意看時我不只是眼睛流血,還會感到深入靈魂的煎熬和痛苦。”克里德瞪著流血的眼睛,冰冷的說。
凱爾點頭,他也瞪著那抹紫色。
衛兵沒有去看,因為他不是克里德那個時代的人,他的眼睛不是紫色,他也不是出生在恐懼之眼還對卡迪亞有強影響的時候,他這種完全不是在強靈能影響環境下成長的人,盯著恐懼之眼看會出大事。
衛兵低著頭,恭敬的肅立著,目光盯著手掌上顯示出的新聞投影。
“最後一座黑石構造體即將被泰隆海軍投放。”衛兵彙報道。
克里德點點頭,看向一旁的凱爾。
凱爾沒有任何反應,他只是瞪著佈滿血絲的眼睛,注視著那抹紫色。
當最後一座黑石構造體開始投放,時間線已經被合併到幾乎完全一致的地步,克里德不用擔心哪怕恐懼之眼被徹底關閉的一幕出現在過去和未來的某個他無法見證的時間點上。
他看到了。
黑石構造體是如何投放的,在這裡無法看到,但那抹紫色確確實實的在逐漸消散。
直至天空中再也看不到一丁點的紫色。
“它關閉了!它關閉了!”向來沒有什麼情緒的克里德搖晃著凱爾的軀體,盯著佈滿星辰的天空,“卡迪亞的宿敵的終結!它的終結!”
當凱爾沒有給予任何回應時,克里德再看向凱爾,發現他還是瞪著眼睛,但顯然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願你魂歸黃金王座。”克里德伸出手,輕輕將凱爾的雙眼撫合。
失去老友陪伴的克里德孤獨的躺在病床上,他又看了一眼身旁的凱爾的遺體,然後將雪茄點燃,叼在嘴裡。
他還盯著天空,但注意力不在天空上。
烏薩卡·E·克里德。這個人的一生在他的眼前如走馬燈般流逝而過。
克里德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個孩童,在父母的農場裡過著快樂的生活,愛慕著青梅竹馬的女孩。
直到有一天敵人出現農場被毀滅,克里德躲在櫃子裡瑟瑟發抖,看著敵人接近,然後又看到敵人死去,再看到一個披著白袍揹負雙劍手持雙槍的星際戰士來到面前。
克里德又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個青年,他成為了新兵成為了白盾蛋子,他在戰場上摸爬滾打。
某一天所在的艦船迷航到了一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那個地方叫泰隆一號。
恍惚間,克里德又成了一箇中年人,他看到了那個運用著雷電和火焰的偉力,永遠保持在二十多歲年齡的泰隆之主。
“屆時,伱只需要派人來向我說一句話。”泰隆之主說。
“什麼?”克里德恍惚的問。
“說,卡迪亞請求支援。”泰隆之主回答,“而我會說,泰隆將會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