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蘊兒!你還記得天波水苑郝大青嗎?”
陸蘊兒藉助火光,看見對方用一塊黑色布斜纏著頭,只露出一隻眼睛,臉上掛著猙獰的笑意。
陸蘊兒笑道:
“原來是被本姑娘打瞎了一隻眼的短腿蛤蟆呀!我當然認得你啦!怎麼了,這麼晚來找本姑娘,是急著讓我把你那一隻眼也打瞎,變成瞎眼蛤蟆才算嗎?”
郝大青氣得瞪大了一隻獨眼,惡狠狠罵道:
“陸蘊兒你這個鬼丫頭!今天我是奉了師父之命,專門來拿你的!現在你的大船已經和我們的大船連在一起,等我們把你的船拖回黃河,到時候再和你慢慢算總賬!”
陸蘊兒聽罷,這才明白對方的用意,一邊還裝出滿不在乎的樣子調侃著郝大青,一邊又趁著郝大青氣得跑跳如雷,偷偷讓肅羽趕緊招呼船上的人都起身。
準備連夜扯起帆篷,藉助風力好擺脫對方的繩索,逃之夭夭。
肅羽答應著回身去到倉中喊眾人起床,準備開船。
而陸蘊兒悄悄找了一根纜繩一頭系在船頭一頭系在腰間,拉著繩索便翻過船頭的圍欄,準備吊下去斬殺那些在船頭釘鉚釘系鐵鏈的水鬼們。
她剛剛下到半路,嬌俏的身影還系在半空,卻早就被下面專門負責窺測的人看見,一聲急呼,突得,暗夜裡弓弦齊響,一道道寒光刺破昏暗的夜色直往陸蘊兒密密射來。
嚇得她急忙抓緊纜繩向上攀爬,又翻過欄杆,回到船頭才罷。
陸蘊兒探頭下看,只見自己經過的船體上,都已經像刺蝟一樣,被箭羽插得滿滿當當,密密咂咂。
原來,郝大青他們讓人爬到肅羽他們的船頭下方打鉚釘,同時又在水面上停下數只小船,上面密佈人員,持弓搭箭對準了船頭。
一旦有人想從船頭下來阻撓,便會亂箭齊發,若非陸蘊兒身體輕盈,否則一通亂箭,不死即傷。
陸蘊兒看那場景一時也沒了主意,正焦急中,突得又有無數箭羽從對面的船尾紛紛射來,一時間整個大船都籠罩在漫漫箭雨之下。
原來,對面郝大青的船尾也安插了無數弓箭手,當他們發現肅羽帶領船上眾人準備扯起帆篷,啟航逃走的時候,便一通亂箭射來。
眾人被亂飛的箭羽逼得四處躲避,等一波箭羽過去,眾人又想起身去拉扯帆篷時,隨即又是一波箭羽趕到。
如是三番,他們始終無法架起帆篷,乘風逃離。
陸蘊兒也潛身來到附近,看這情形若再堅持,只能是徒增傷亡,便乾脆招呼眾人重新回到房中固守,以待時機。
不多久,眾人就覺得大船被牽引著緩緩拉動,隨後慢慢調轉方向,加速駛去。
肅羽與陸蘊兒都急於擺脫郝大青一夥,因此在約三更時分,又趕到船頭,想趁他們最為睏倦之時,下到船體上,砍斷鐵索,拔出鉚釘,擺脫他們的大船。
然而,二人好不容易潛下船體,只見那一個個鉚釘圍在大船周邊上下,足有數十枚之多,而且各深入船體約數尺,直釺入船體深處。
肅羽與陸蘊兒被纜繩吊在半空,根本無從使力,想拔出任何一枚來,都極為困難。
陸蘊兒情急之下,拔出一把彎刀奮力往鉚釘上連著的鐵索砍去,只見火星亂冒,而鐵索卻毫無損失。
而發出的“叮噹”之聲卻驚動了對面大船上的弓箭手,一時間暗夜裡,寒光亂閃,箭羽如蝗般飛來。
陸蘊兒與肅羽見情形危機,再不敢久留,趕緊奮力抓住纜繩加速上竄,轉眼間又回到船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