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他,別讓他跑了”,不知道從哪裡傳出來的一聲喊,王肖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被綁成了粽子,差役們推推搡搡的就把他帶進了大堂。
萬年縣令早就穿戴整齊坐在主座上了,看到苦主來了,當即抽出令牌:“年紀輕輕,細皮嫩肉的,能有什麼冤屈,先打四十大板”。
王肖冷汗唰就下來了,連包著頭的布巾都開始黏糊糊的,擺脫了差役們的拉扯,當下高喊:“我乃王家公子,你們誰敢動我,我家裡有官身,對,有官身”。
萬年縣令心一下就抽了起來,好不容易程處墨他們安分下來,不怎麼天天來煩他了,結果現在來了個更棘手的,還好這令牌沒扔出去,不然這樂子可就大了。
“都看我做什麼,給他鬆綁,然後咱們等著御史來吧”,縣令把令牌插了回去,眼睛一閉,誰愛來管誰管,反正他不管。
世家和程咬金他們還不同,縣令怎麼說也是官員體制裡的,大小也和那幾位小祖宗的家裡有點交情,小程他們這些人,打也就打了,撐死回頭請人喝杯酒的事。
但是世家可不一樣,那裡的人眼高於頂,多數都不把他放在眼裡,真要是堂下這什麼什麼公子出了什麼事,王家的反抗肯定夠他喝一壺的。
等吧,反正這不是他的事,一般的小事,就算敲了登聞鼓,也不過是他這個縣令處理,大事上報,小事和和稀泥就過去了,現在這個事涉及到了世家,那就是大事,讓御史來接手再合適不過,畢竟那裡面多數都是世家的人。
等了不多久,就聽外面傳唱:“魏徵魏御史到”。
縣令嗖的從主座上竄起,不斷地整理著自己的儀容,同時心裡還在不斷的咒罵:“怎麼來的是這位瘟神,這下有樂子可看了,魏徵可是出了名的幫裡不幫親,而且他還不是任何一方的人,誰的臉色都不看,這下堂下這小子要沒什麼大事,那可有的苦頭吃了”。
一道深緋色的衣袍閃過,隨後一個年近半百的老頭子現了身,修剪的整整齊齊的鬍子,緊緊皺起來的眉頭,一雙眼睛看哪裡都不順眼,滿臉的褶皺像是刀刻斧鑿一般,看上去就知道這老頭是個嚴肅之極的人。
果不其然,還沒走到縣令面前,魏徵就在一個差役面前停下腳步,皺著眉頭扶了扶差役的帽子:“帽子都沒戴好,沒個官府的顏面,下不為例”。
差役連連點頭,一臉激動。
縣令再一次檢查了一遍身上的穿戴無誤,這才抱了抱拳:“魏御史,今天來的怎麼是您,來來來上座,這次的案子還真是要麻煩您了”。
魏徵也不客氣,走上了縣令讓出來的主位,問縣令:“今日事務不多,處理完了就出來走走,正好遇到了你派出的人,老夫也就跟著來看看,今天真有大冤屈?你給我細細道來”。
“哎喲,這才多少時間,下官還沒來得及問呢,只知道這是王家的公子,看情況在王家的地位還不低,其餘的還沒來得及問呢,不如您老來,嘿嘿”,縣令一臉為難,最後還對著魏徵傻笑了一番。
“嘶,王家啊,怪不得,你小子,滑頭,行了,這事老夫接了,你就在一旁做個旁聽吧”,魏徵一聽是世家的事,當下心中就有了計較。
“嘿嘿,那真是感謝魏御史了,下官感激不盡”,縣令也乾脆,一屁股坐在了文書的位置上,給魏徵到了個謝,提筆就準備記錄。
魏徵倒是沒急著審案,只是指了指縣令:“知道你這縣令做的不容易,這事不願意碰,不過要是有其餘你能碰的事到了你身上,你還這麼推脫,到時候別怪老夫彈劾於你”。
縣令把筆放下,站起身來給魏徵行了個禮:“御史說的是,本官定當老老實實的做好這個父母官”。
魏徵點了點頭,把驚堂木一拍:“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王肖站在那,頂著頭上的白布,一抱拳:“吾乃太原人氏,王家二房長子王肖,今日有冤屈,特請御史大人評判”。
魏徵眉頭皺的更緊了,王家二房,還是長子,確實有些不好對付,但是此時也容不得他多想,當即問道:“你有何冤屈,速速報來,是非功過,自有本御史給你做主”。
“我要彈劾,彈劾當朝太子私開酒樓,與民爭利,奪取民脂民膏,絲毫不顧百姓的困苦,花天酒地,流連煙花之地”,王肖昂著頭,把之前想的罪名全部壓在了太子的頭上。
“什麼?”魏徵驚得都站了起來,手指頭哆哆嗦嗦的指著王肖:“你彈劾太子流連煙花之地?”。
王肖點點頭,男人嗎,說這一條肯定不錯,哪個男人不偷吃。
“那你可知太子今年多少歲”,魏徵的鬍子都被他吹起來了。
王肖搖搖頭。
“呸,豎子,豎子,太子今年才剛滿十二,如何去的了那煙花之地,來人,把他拖下去,扔出縣衙”,魏徵嘶吼著,要不是縣令眼疾手快攔住,沒準魏徵已經親自下場好好教訓這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