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天朔眼見手下辦事不利,頗為惱怒。兩袖出符,符連如龍,化作兩條黃線直通洞內伸出。而後秘訣念起,黃符燃氣升騰火焰,經久不衰。
“走。”臧天朔朝著眾人大喊一句,便率先進洞,一眾人也隨著明亮的火光前行。
尚且出於矇昧狀態的僵王,直直的站在火焰盡頭,等候著眾人到來。
“大家一起上吧。”老劉眼見此物,可謂平時難遇,不知是何感想,朝著身後人也大喊一聲。
眾人行動做言語,紛紛抄起手中法器。或持柄桃木劍或擺一八卦鏡或搖起三清鈴或緊握金剛杵或拍起震天鑼或耍起斷魂刀或刺出伏魔劍……
一個個門派人物,更有的是佈陣的佈陣,撒網的撒網,擺符的擺符,為首的更是七八人眾拴著墨斗線朝巍然不動的僵王勒去。
逼仄的洞中熱鬧非凡,在這淡泊的黑霧中,如同下了沸水的餃子般。
可面對來勢洶洶且詳細嚴謹的眾人,呆頭呆腦的僵王卻似乎胸有成竹。
眾人上前去,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在高大粗壯的僵王身上迸出火花,發出咣噹的響聲卻沒能傷及毫毛,僅是割破劃斷其身上雜亂裹著的布條子。
眾人沒來及回神,僵王似瘙癢般的掙脫,鐵臂一揮,幾條近身人命嗚呼哀哉。
按兵不動,觀摩已久的老劉,劃破身邊姜曜的手腕,念著止痛咒硬生生的取走姜曜半大公雞碗鮮血。
老劉將鮮血沾在自己手上,順勢畫出一古樸太極圖案,又將血液塗抹在桃木劍上,手和劍頓時散發光芒。
老劉蹬地而起,低空而飛,一劍刺在僵王眉目處。雖仍舊未能穿透分毫,可僵王卻痛苦的哀嚎,口中獠牙暴露,黑氣突湧,蜇傷雙腳離地的老劉腹部。
劇痛之下,老劉持劍雙腳蹬住僵王胸口,借力回彈,拄劍跪蹲在人群之前。
“取血來!”老劉大喝一聲,旁人將餘下的碗大公雞碗血液遞上前來。
老劉咬緊牙關,將公雞碗跑向空中,血液便似一張紅色血絲網一般,鋪天而下,將僵王罩住。
換做其他殭屍,怕是遇上純陽之血所幻化法物,早已魂飛湮滅,可眼前的僵王恐怖如斯,竟在身體與血網接觸一瞬間,將牢不可破的天網吸收進自己破土而出,渾身灰塵的身體之中。
“糟了!”老劉人群之前,瞪大了眼珠。
“生變數了。”楊敬輝同樣驚駭不已。
兩位高人同出此話,身後之人便更加畏手畏腳起來。
而數米開外的僵王,此刻怒吼一聲,好似因著及時血液,舒展了塵封已久的身體。而這一吼,引得深洞跟著顫抖起來。
“地震了,地震了。”幾個膽小怕事的道友在人群后邊喊叫起來。
“大家先撤,我斷後。”老劉看著眾人已經有了分崩離析之勢,便示意曹通照顧好姜曜,隨著眾人離開。
人不能與天鬥,總是道門佛門也是一樣。鬥不過的僵王,鬥不過的天。僵王引發的震顫此刻倒成了眾人不能與天斗的託辭,紛紛腳底抹油。
大浪方能淘沙,沙子盡了,留下的才能是金子。而尚有幾人已經橫在洞中,觀察著僵王的一舉一動。這人正是劉煥柏、臧天朔、楊敬輝、喪氣老者、矮個子道友古路通。
“劉師傅,撤吧,山頂不如山下穩,這洞要塌了。”曹通在洞口留戀著洞中高人,扯著嗓子喊。
“劉師傅,撤吧。”楊敬輝勸道。
老劉看著自己漸漸發黑的腹部,又看了看依舊沒能將鮮血完全轉化的僵王,極其懊惱的回了句:“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