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衡從回到房間時,眼睛老是不由自主的往外看,手裡捧著的書,一直停在一頁,遲遲沒有動靜,太不正常了。
聽著外面噼裡啪啦的雨滴聲,他坐立難安,平靜一會兒後,發現並沒有什麼用,從他的視角往外看,能清晰的看見公孫楚粵的一舉一動。
在他的記憶裡,沈丘悅也喜歡這樣的雨天,按她的話來說,只有雨天,她才能得到片刻的安靜。她說:“衡,你不覺得雨天很漂亮嗎?尤其是周圍都被渡上了一層朦朧美,你想啊,漫步在雨中,是多麼愜意舒適呀,如果有機會的話,好想在雨中跳舞啊,不過我父親肯定會罵我的。”她衝他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以前的他並沒有如此感覺,因為他感覺雨天是沉悶的,潮溼的。
看著眼前的人和沈丘悅一樣的神情,一樣的高興,甚至她真的在雨中跳起了舞蹈,司徒衡看呆了。
司徒衡看了看天邊的烏雲不斷聚集,最終還是沒有忍住,叫了他的侍衛,把公孫楚粵帶入了偏房避雨。
他看著公孫楚粵不拘束禮節脫掉黏.溼的衣服,看著她對丫鬟堅決的語調,還有那傲嬌的神態,那微微抿著的嘴,真的和記憶中的人重合了。
記憶中的她遇到這種情況也是這樣,嘴也喜歡微微抿著,好似受了多大的委屈,頭微微揚起,高傲的如同一隻孔雀。
司徒衡眼神中出現了迷茫,他已經分不清眼前的她是誰,他看見沈丘悅回眸一笑望著他,他抬起手顫抖的想要抓住她,定睛一看,原來不是她,只是和她相似的罷了。
司徒衡放下抬起的手,自嘲一笑,呵,他已經魔怔了。
公孫楚粵知道司徒衡肯定在某一處觀察她,以他那麼謹慎的性格,是不會這麼放任她在他的住處的,頂多就是看到她像沈丘悅,動一下惻隱之心罷了。
可她公孫楚粵要的就是這些啊,一點一點的攻心才是她的真正目標,她太瞭解司徒衡了,比
他自己都要了解,她要在不知不覺間駐進他的心裡,人不都常說誅心才是最痛徹心扉的嗎?
公孫楚粵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看著窗外的雨景,手託著下巴,眼睛閉上,放鬆全身的毛孔,細細感覺著這一美妙時刻。
“小姐,衣服烘好了,你趕緊穿上,不要著涼。”春花拿著烘乾好的衣服走進來,公孫楚粵伸著手,春花把衣服給她穿上,整理好她的衣服。
“小姐,你的頭髮已經全溼了,要不要放下來晾晾,免得著涼了。”春花看著她潮溼的頭髮,滿臉的擔心,小姐本來身子骨就弱,這樣淋雨,不知道會不會生病。
“嗯,那就放下來吧,感覺頭好沉。”公孫楚粵摸了摸頭髮,把頭上插著的頭釵拔下來。隨即
把溼了的頭髮全部放下來,柔順的頭髮一直垂到腰間。
公孫恭在小廝的護送下從馬車上下來,滿臉喜悅。
“去大夫人那去。”公孫恭對正在打傘的僕人說到,大步流星的往前走,腳底的水濺的到處都是,黑色的長筒官靴很快被打溼。
“是,老爺。”打傘的小廝加快步子,跟上公孫恭的步伐,裸露在外面的身軀被雨水浸透,大顆的雨滴順著下巴滴滴答答的往下流,眼睛被雨水打的掙不開。
“夫人,夫人。”
“老爺,下這麼大的雨,你怎麼往這趕了,著涼了可怎麼辦。”大夫人心疼的搽了搽他身上的雨滴,怒嗔了一眼。
公孫恭笑著了笑,說到:“哎呀,我太高興了,這個暴雨來的真及時,乾旱幾個月的農田終於迎來了雨,皇上龍顏大笑,準備舉辦盛宴,並攜帶家眷入宮參加,其實實則是為太子選太子妃。”
“真的,老爺,你說這話的意思是?”大夫人喜笑顏開,雖然她已經猜到了大概,但還是想聽公孫恭親口說,她連忙把公孫恭扶到椅子旁,讓他坐下。
公孫恭喝了口茶,說到:“你安排好嫣然和楚粵,讓嫣然好好準備準備,楚粵已經被賜婚了,皇家盛宴她當然要參加。”
“是,老爺,不過楚粵今天去寒山寺上香了,等她回來,妾身告訴她。”大夫人聽見公孫恭的親口回答,語氣掩飾不住的高興。
“今天下這麼大的雨,上什麼香,出事怎麼辦,來人吶,去把二小姐接回來。”公孫恭本來高興的心情一下低落,這種天氣最適合盜賊出行了,粵兒萬一碰到了可就慘了。
畢竟粵兒已經是親封的皇妃了,萬一出點事,公孫府也會受到牽連的,皇上本來就夠忌憚他公孫家了,免不了借題發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