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殯天,她身為兒女卻不能送別,心有所掛,便在這霧隱山上立了一座無字碑,做成衣冠冢,遙拜遠逝的雙親。
嚓、嚓……身後傳來腳步聲。
花淺身姿未動,稍傾,身邊跪下一人。
正是師兄沈夜。
沈夜長身如玉,迎著無字碑恭敬的磕了三個響頭。
花淺默默的看著他,半晌忽然笑了出來:“嗤,你知道這裡面埋著誰嗎?見碑就跪,你膝蓋有問題?”
沈夜睨了她一眼:“堂堂長寧公主跪得的人,我拜一拜,有什麼虧?”
花淺:“……”
她收了笑容:“說了別叫那個封號,聽著彆扭。”
沈夜溫和的注視著她,道:“好。我亦覺得,淺淺好聽。”
花淺:……
她咳了聲,起身。
半月前,沈夜辭官歸隱。
花淺說不上歡喜,更多的還有點拘束。
原本她是做好在這霧隱山老死的準備,可一人孤獨終老和孤男寡女一起終老,多少有些不同。
況且這男人還三番五次跟她求親未果,更添一絲尷尬。
其實這些日子以來,錦衣衛和東廠的人明察暗訪多番打聽她的下落,她並非一無所知,只是打定主意不想再去關注上京的動向,便由著性子跟對方捉迷藏。
只要她想躲,在這十萬大山裡,想找著她難如登天,來再多的人也沒用。
沈夜跟著她一同慢慢往回走。
世人眼中神秘的霧隱門,其實不過翠竹環繞草廬數座,與鄉野農戶幾無差別。
“他行事如何?”
沈夜知道她在問什麼。
“雖然我與他政見不合,但不得不承認,為君一途,如今的他確是合格。”沈夜客觀公正的評價,又道:“不過這初登御座,大抵都會做些政績以明視聽。以後會如何,試目以待。”
就是說,現在看著像明帝,誰知以後會不會作昏君?
花淺點點頭,以後如何她也說不準,至少目前來看,薛紀年這個皇帝當的還不算差強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