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淺一抹眼淚,隨手一指柳如月:“那柳妃娘娘如何說是你親口承認的?”半點沒有尊敬的意思,完美的演譯出一個受了冤枉氣極失智的公主之儀。
薛紀年從善如流的看向柳如月:“微臣亦不知娘娘何出此言?肯請娘娘相告。”
無憑無據,翻臉不承認,賴到底又怎樣?
“你不認賬?從前你在本宮面前,活得跟條狗一樣,如今是覺得本宮勢微,竟敢出爾反而。”
“娘娘言重,微臣身為東廠之首,向來只對陛下負責。所有真言,亦只會跟陛下吐露。”
“那你敢當著陛下的面,指認這位長寧公主嗎?”
薛紀年看了眼皇帝:“微臣確定,長寧公主確實乃臣從天觀寺接回的金枝玉葉。”
“你撒謊!”
柳如月氣得臉色鐵青,她沒想到,薛紀年竟敢當面翻供,卻也由此更加印證了溫皇說的話,他早已有不臣之心!
可她的確沒有證據,她無法證明。
“薛紀年,你好大的膽子,當日你親口應承本宮,如今竟然翻臉不認,來人,將他拉下去!”柳如月氣急失態,早已忘了自己不是曾經的皇貴妃。
“柳妃娘娘,任何事情都需要有憑有據,娘娘僅憑一張嘴,就可以翻雲覆雨,任意汙衊他人,那我大晉天下,豈不都是誇誇其談之輩?娘娘身居高位,難道沒有半點以身作則的覺悟?”花淺一幅痛心疾首的模樣。
這兩人一搭一唱,柳如月只覺得胸口翻湧,差點氣翻天。
溫皇后一直沒作聲,眼瞧著柳如月嘴巴張張合合,卻說不出什麼話來,便知曉這個蠢笨的女人是落了下風。
不過柳如月和薛紀年這對曾經的主僕反目成仇,讓溫皇后很是心情舒暢。
薛紀年深吸一口氣,上前兩步,向宣統皇帝拱手道:“陛下,微臣……”
“本宮這裡倒是有一人,興許可以指認一二。”溫皇后慢悠悠開口:“來人,帶上來。”
薛紀年眉頭幾不可見的跳了一跳。
養心殿的門又被推開,一名身著白衣的女子低著頭跟在老嬤嬤的身後,直直的走到殿中。
竟是殷玉璃!
“殷玉璃參見陛下,參見皇后娘娘。”她激動的跪在原地,聲音裡都帶著抽泣。
殷乃大晉國姓,非皇族不能用。
宣統皇帝還沒開口,長樂公主反而先跳了出來:“你說你叫什麼?殷玉璃?胡說八道,我皇姐才是殷玉璃!”
“長樂!”溫皇后喝道:“閉嘴!”
長樂很不服氣,纖指差點戳到殷玉璃的腦門上:“是她閉嘴!哪來的冒牌貨,竟敢冒用我皇姐的名諱!”
跪著的姑娘抖了抖,才抬起頭來,面向長樂公主,鎮定道:“殷玉璃乃我本名,你問問她,她本名到底叫什麼?!”
朝著花淺一指,殷玉璃眼裡心底都是憤怒。
換成她人,面對這麼理直氣壯的指控,估計都會有所懷疑,長樂公主卻很直接:“你放屁!”隨即往花淺身前一擋,頭也沒回道:“皇姐你別怕,這賤人再敢胡說八道,我立刻打死她!”
殷玉璃:“……”
長樂公主的相護並沒有讓花淺放鬆,她緊緊的盯著殷玉璃,臉上一片蒼白,幾乎踉蹌,小玉她沒死?!
殷玉璃沒有死,只是臉上有塊很大的疤,是在當初四方客棧的那場大火中灼傷。
至於為何沒死,在場之中,怕是隻有她和溫皇后心知肚明,溫皇后能留她到今日才讓她出面指認,定然有她的用意。她只需要配合,公主的名分還是她的!
她暼了眼溫皇后,她的親生母親並沒有因為她的話有任何變化。這一年多來,溫皇后幾乎沒怎麼見過她,殷玉璃認為,是溫皇后還在懷疑她的身份,所以對她保持距離。沒關係,只要她透過今天這一關,她就是明正言順的長寧公主,她們一定可以做一對親密無間的母女!
是以,對著奪她身份的花淺,殷玉璃恨之入骨。絲毫不想當初是誰提出讓花淺同行?又是帶著什麼樣的心思提出這個建議?
幾個女人各述已見,吵得宣統皇帝腦袋大,他臉色陰沉向溫皇后問道:“她是誰?”
溫皇后微微欠身:“回陛下,臣妾前幾日,聽說有人在宮門外吵吵嚷嚷大放厥詞,為免她口無遮擋汙了皇室清譽,所以讓人帶進宮裡細細盤問。沒想,卻聽到一個讓人匪夷所思的故事。”
“什麼故事?”
“她說,她才是真正的長寧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