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盯著我,還是取而代之?”
“屬下絕不敢有這種念頭!”
“不敢?”
薛紀年冷冷一譏,有何不敢?東廠提督位高權重,誰不是踩著白骨上位?
他自己也一樣!
“那於半途埋伏本督,也是貴妃娘娘的意思?本督死了,對皇貴妃有什麼好處?”
“屬下、屬下也不、不知曉,屬下也是逼不得已奉命行事,屬下……”他喃喃不知所言。
“你的確是奉命行事,但不是奉了貴妃娘娘之令。”他緩緩的向薛肆走近一步,低聲道:“你倒是忠心,死到臨頭,仍不忘挑撥離間。”
“督主,督主……”
薛紀年臉色柔和的問道:“薛肆啊,你上回說,你跟了本督幾年來著?”
薛肆兩手撐著地上,手背上兩個猙獰的血洞還在不斷的往外冒血,他身子抖得如風中殘葉,費了好些力氣才擠出兩個字:“三年。”
他跟了薛紀年三年,所以對這位主子多有了解。他越是臉色溫和,他的下場將越慘。因為在薛紀年眼中,他已經是個死人。
“三年,嘖,三年若還不能讓本督看清一個人,本督這位子怕是早已易主。”
“督主,督主,督主饒命……”
薛肆再顧不得其他,嚎啕大哭,他本是無根之人,一時聽信人言,落到如今地步,可即便如此,他也想求一線生機。
他不顧被挑斷筋脈的四肢,鮮血淋淋的爬到薛紀年面前直磕頭:“督主,都是屬下鬼迷心竅,是安平公主說若能令你不能回京,她便讓我坐上東廠之主。督主,求你饒過屬下,屬下再也不敢了……”
再也不敢了?
在他這裡,何曾給過背叛者第二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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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淺回到皇宮,甫一跨入飛闕宮,便見那明黃的衣袍。
溫皇后帶著長樂坐在飛闕宮正殿內的書案旁,長長的護甲微微翹起,搭在玉瓷盞上,正一下一下的敲著。滿地的宮女太監縮著身子跪在一旁,顯然已經等侯花淺多時。
聽得腳步聲,齊齊向她看來。花淺心底倒抽口冷氣,大事不好。
“去哪兒了?”溫皇后的聲音雖不嚴厲,但聽的人心頭一抽。
花淺認錯態度很好,膝蓋一彎立馬跪地,老實回道:“兒臣出宮了。”
“見了誰?”
花淺抿抿唇,繼續實話實說:“薛紀年。”
就算她不說,照目前的陣仗,溫皇后八成也已知曉。
咣……一隻茶盞貼著她的額前飛了過去,砸在身後不遠處的門框處。
花淺抖了抖,溫皇后這砸碗的眼力真刁鑽,緊貼著她的面板飛過去,瓷器摩擦的餘熱猶留在額上,但花淺知道,沒有破相。
準的一逼!
溫皇后臉色大變乍然站起,盯著花淺喝道:“長寧,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無視本宮之令,私自出宮!”
花淺縮了縮,怯怯的抬頭往溫皇后身邊的長樂看了一眼。她明明是陪著長樂出宮,可在溫皇后嘴裡,卻只有她一個人的罪過。
長樂公主攪著手絹,明顯很緊張,接觸到花淺的目光,更加無措,滿臉的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