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兩個廠衛鎖了隔壁間後,又向她們走來,長樂公主略帶驚慌,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然後她看清,那兩個廠衛不是衝著她來。他們走進了隔壁間,然後架起了花淺。
花淺一頭霧水,但並沒有害怕。
薛紀年千辛萬苦的將她拐進宮,想來不是為了在詔獄裡體現一把變態感。
她心境平和的跟著兩廠衛往外走,身後響起長樂公主宛如送葬的悽喊聲:“不!花淺……!”
花淺腳下一崴,覺得有必要安慰一下長樂公主,看長樂公主這架式,她估計長樂是以為她會跟那個難友一樣,被拖出去亂刀剁成肉醬。
“花枝你別怕,我很快回來的。”
花淺這個名字是出宮時候兩人臨時取的。都扮成小太監,自然不能再互稱皇姐皇妹,喊閨名也不合適,兩人就各起了江湖化名。
花淺拿了自己本名,長樂公主沒想出來,順手就拿了貼身丫環花枝的名字。
“薛紀年!薛紀年你這王八蛋……嗚,花淺,嗚……薛紀年你這狗奴才……嗚……”長樂公主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這輩子都沒這麼丟臉過。
看著花淺一步三回頭的模樣,長樂公主是又驚又怕又難過,她好不容易才在宮裡找到個夥伴,又是同胞姐妹,相處還沒多久,這眼看是要去掉半條命了。
薛紀年是皇貴妃那賤女人的下屬,上回她倆打了安平公主,這回肯定是那賤女人指使他來報復她們!
看著長樂公主真心為她擔憂的樣子,花淺有些過意不去,不過如今,她也說不了什麼,跟著廠衛,很快就走出長樂公主的視線。
長樂公主蹲在一團稻草上,淚流滿面的望著消失的花淺。
她現在很是後悔,早知道會遇上薛紀年這廝,她便是拼著被母后發現的可能,也要帶暗衛一起出來。
她身邊的人大都是溫皇后派駐,很多時侯,她壞事還沒開始幹,就傳到了她母后耳中。
是以每次出宮玩樂,她都將那些暗衛支開。
她算來算去也沒算到,薛紀年這混賬,竟敢扣押公主!
長樂公主百分百相信,紀嚴昭早已認出了她,卻裝傻充愣假裝不識。方才隔壁那被打得半死的難友,八成就是為了警告她。
等著薛紀年!我殷玉瑤若是能離開這裡,一定將你抽皮扒筋!還有你那個不知啥名的狗奴才!
這邊長樂公主在腦子裡放著狠話,那邊花淺略有不安的跨出了詔獄大門。
一出門,便看見了薛柒。
看見她,薛柒走了過來,開口前,看了眼站在身邊的薛肆。薛肆訕笑著向廠衛的揮了揮,很快離開。
在長廊到底要拐彎處,薛肆停步回頭看了看,只見薛柒抱著刀,傲然與那小子面對面站在一處,看樣子,兩人似乎認識。
薛肆若有所思的退下……
查覺到薛肆真的走遠,薛柒才開口道:“花淺?”
“對啊。”
“真名?”
花淺莫名:“對啊。”
看薛柒這樣子,不會吧,難道他們相處了幾個月,他連她真名都沒記住?
薛柒真沒記住。
花淺在他腦子裡的代稱,前期是女匪,後期是公主。
若不是方才長樂公主那聲“花淺”喊得過於撕心裂肺,他到現在對花淺的印象也僅止於對督主有用的一個女人。
“走。”薛柒不再廢話,轉身帶路。
花淺跟著他,一邊東張西望,一邊絮絮的指責他:“薛柒你太不夠意思了,咱們相處那麼久,你竟然連我名字都沒記住。”
“為何要記你名字?”薛柒的回答很直接,他倒不是懟她,純粹是有些疑惑。在他腦中,這個世上,男人只需要記住兩個女人的名字,一個是生他養他的女人,一個是共渡餘生的女人。
而顯然,花淺兩個都不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