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輕輕趕忙扶著秦毓婉坐下，給她倒了一杯茶之後，說道：“娘，您這是熬夜看了吧。”
秦毓婉有些無奈道：“我真的頭一次看到這樣的賬目清單，越看我越氣，沒忍住就想給全部找出問題來。這就是做假賬罷了，只是做得還不錯，沒有讓人看出破綻。”
容輕輕驚奇的望著那賬目清單，又望了望好半晌都沒反應過來的陸承言的面色，好奇的問道：“娘，那你怎麼看出來的？”
秦毓婉暫時沒有給容輕輕解惑，而是望著陸承言問道：“是不是後面跟著財政大臣又重新調查了一遍，發現金額確實沒有問題？”
陸承言愣愣的點了點頭。
“我告訴你我怎麼看出來的，其實很簡單。他們把應該給邊境將士的米換成了積壓的沉米，沉米的價格很低廉，一般是吃不起飯的人會選擇購買的，但是他們報賬的時候，卻用新米的價格報賬，從中獲取鉅額利潤。而這個利潤是可調的，打個比方說，沉米十文錢，新米一百文錢，我賺了九十文錢，但是萬一被查，我說自己其實只多賺了十文錢而已。並且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賬目，這都是做過賬的，根本沒有任何問題。”秦毓婉說道。
容輕輕立刻說道：“那其實那八十文是用別的方式交易的，根本不在明面的賬戶上，也就是說他們貪汙的那一瞬間開始，便做了兩個賬本。明面上的，袁將軍和立安很容易就查到了……暗地裡的那個，卻根本查不到。”
所以，自從知道袁將軍冒著生命危險查這些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做好了兩手準備，萬一被袁將軍衝破阻礙，面了聖，那麼由袁將軍親自查出來的假賬目清單，便成了他們脫罪的最有利證據。
所以到頭來，袁將軍和文遠差點死在途中，結果卻是被擺了一道。
容輕輕想到了，陸承言自然也想到了，當下面色微白，捏著那賬目的手，青筋爆出。
“娘，真的賬目查不到，那是不是就意味著我們沒辦法了。”容輕輕望著秦毓婉問道。
陸承言直接拿著那賬目怒道：“我直接去找陛下，我把這一樁樁一件件地說清楚，陛下真要查，還怕查不到嗎？”
“查不到。”秦毓婉認真道，“而且也不能查，否則動搖朝廷根基，朝廷一旦崩潰，勢必有人一不做二不休，到時候苦的是百姓。”
“娘，那我們什麼也做不了嗎？”陸承言睚眥欲裂，他沒有想到查到最後居然是這個結果。
容輕輕搖了搖頭道：“不，我們有機會。”
陸承言愣了一下，問道：“什麼機會。”
秦毓婉笑著道：“很簡單，他們做假賬，我們也做假賬，而且就算是上面那位知道了，也不會追究。”
“而且老狐狸就算是知道我們做了假，他也不敢說什麼，因為如果要證明的話，就必須把真賬本拿出來，他不敢的。再說了，既然是皇帝的密旨，那知道的人肯定沒有多少，誰也不會想到是我們做了假。”容輕輕說道。
這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秦毓婉端起茶杯來望著陸承言微微笑道：“好好給娘按摩按摩，孃親幫你做假賬，保證查不出一點錯來。”
容輕輕捂嘴輕笑道：“夫君該好好儘儘孝道。”
陸承言立刻丟了手裡的賬目清單，趕緊走過來給秦毓婉捏肩，幸好他聽了輕輕的建議，否則真的是大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