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飛見此,冷笑一聲不再理會,又看向剪全道:“又被煞筆給耽誤了,戰鬥繼續,來了。”
說罷五龍金劍再次閃耀著金芒,兩道劍光斬出,人緊隨劍光一同攻去。
那剪全眼神森然,使用陰風骨撥開兩道劍光,迎著禹飛的劍刃打去,撞擊之下,禹飛再次被擊飛,不過這次對方先撥開了劍光,被消耗後沒有全力,禹飛也不至於再次受重傷,雖然雙手仍舊被震的顫抖,卻比第一次好多了。
禹飛緩緩站起身來,再次攻去,隨後又被擊飛,來來往往,反反覆覆,五次,十次,二十次...
須臾後,就連燕開也看不懂了:“他在幹嘛?打消耗戰嗎?對方使用靈器確實很消耗力量,但是他這樣反覆衝擊,一樣好不到哪去。”
平社也搖頭道:“暫時看不出。力量上的差距,為什麼不用身法去彌補?反而一次次展開力量對碰,雖然避免了全力對撞,但這以弱擊強也是不明智的。”
燕開沉思了一下,淡然道:“拭目以待吧,我也不去糾結了,如他所說,既然是軍演,哪有許勝不許敗的道理,或許戰敗一次也挺好的,森羅院的面子還不至於靠一群築基、結丹來撐。”
平社點頭:“說的是,若真面臨戰爭,或許現在戰敗一次,能讓他們收斂傲氣,多幾分謹慎,戰爭來臨時活命機率也變高了。”
禹飛這邊仍舊看似無腦的進攻著,只是那剪全卻發現,禹飛每一次被擊飛折身打回來的距離越來越短了,出劍的速度也越來越快了。
禹飛不斷感受著五龍金劍對碰後傳來的震動,漸漸的趨於習慣了,每一次需要調整的時間變短了,同時感受著臂腕中傳出的力量,暗歎道,不夠,還不夠,靈氣馭力還不夠熟練,每次攻擊以靈力加持的時候,必須更快才行!
修士每一次攻擊,不管是外放加持的靈力還是體內靈氣馭力的靈力,都會被消耗掉,下一次攻擊又需要重新從丹田內調出靈力加持。
普通修士都擅長將靈力灌入兵器中,加大力量輸出,或增幅術法威力,但卻很少以靈氣馭力,因為修煉時間有限,必須有所割捨。這靈氣馭力又對靈力控制要求更高,速度上更是難以緊跟戰鬥的節奏,所以基本都捨棄了,轉修別的。
而禹飛現在也面臨靈氣馭力的速度問題,以現在這種速度,只能單純的全力一擊,無法在靈氣馭力的時候連續攻擊,所以才藉助每次擊飛拉開距離,待靈氣重新加持筋骨肌肉後,才斬擊而上。
不過一次次的實戰演練和生死逼迫下,禹飛的潛能被一點點挖掘,每一次靈氣馭力所需要的時間都在縮短,所以每一次被擊飛折身打回來的距離愈來愈短了。
電光火石間,一個時辰過去,劍光從咆哮的蒼龍變成了哀鳴的野狼,在舔舐傷口,攻擊不僅越來越慢,也愈發無力。
而那陰風骨此刻也暗淡無光,沒有了此前的陰森晦暗,就像一個沒肉的魚骨,平淡無奇。
禹飛拿袖子再次擦拭嘴角溢位來的鮮血,卻發現半邊袖子已然被自己的血液染透了,竟是沒一處乾淨的地方,內視一下,發現不僅靈力近乎枯竭,就連五臟內府也在這一個小時的進攻中,被震顫的開裂流血,如果不是修士體質,早就死了。
不感知倒還好,沉浸在打鬥中,倒也不覺得如何痛;這一感知,突然感受到鑽心的痛楚,好像五臟六腑在被千針萬刺輪番穿透一般,讓禹飛不禁緊皺眉頭,咬牙忍受這股痛楚。
而另一邊的剪全要稍好一點,至少沒受太多的傷,但也是窮途末路,長時間的使用靈器,已經將他體內的靈力抽空,此刻半跪在海面上喘著粗氣,看到不遠處渾身是血的人族,心中忍不住罵道,瘋子!
此時天邊血紅的晚霞開始退卻,暮色即將降臨,一人一妖依舊互相對峙,沒有任何一方撤退,也不敢有一絲放鬆,就像兩隻猛虎對峙,隨時會暴起發難!
一人一妖迎著夕陽緩緩起身,互相咧嘴一笑,都覺得自己受益匪淺。
對剪全帶說,最大的受益無疑是對靈器的使用了,這一個小時戰鬥,比平時練習一年的效果還要好。
而對禹飛而言,最大的好處自然是靈氣馭力的熟練度,已經比一開始快了一倍不止,另外也熟悉了靈器的威能,從不敵到現在的持平,就是對自己最好的獎勵和肯定。
既然選擇了修行這條路,又成立了曌盟,許下了宏大的志願,若是不逼自己一把,讓自己更加優秀,那一切都是紙上談兵,鏡花水月罷了。
竭盡全力了,哪怕戰敗也沒什麼可怕的,人可以不成功,但是一定要成長!
鳳凰涅槃,浴火重生。
一人一妖目視對手,同時低聲嘶吼,隨後聲音越來越大,像是靈魂在咆哮。
二人將體內所有的靈力和剛剛對峙時恢復的那一點靈力都調動了起來,周身靈光閃過,五龍金劍內的蛟龍魂強打精神跟著吟唱,
海水在戰鬥萎靡下去後,終於再次激盪沸騰,二人身邊的海水也最後一次被排開、蒸發、吹走,在腳下形成一個海坑。
隨後齊聲爆喝,身後濺起斜浪水花,二人身形已然消失,下一刻劈海分浪,猶如兩條水龍在水面高速滑行,在天空所有人的屏氣注目中,赫然撞在了一起。
燕開、巢開還有哪些海族妖獸都忍不住提起心臟,等待碰撞後的結果。
這次的碰撞只是一秒就結束了,但這一秒卻如永恆,好似時間長河在此刻被斬斷。
所有人看著海面那飛濺的鮮血,久久愣神,沒有任何聲音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