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是廟裡的菩薩,不是誰死前留點遺言她都要幫忙的!
“他身體裡,有護體罩門在心脈之外,能抗住金丹一擊,我必須得出手。”容霽仍握劍,回想剛才阻止劍鋒的那層“殼”。
江迎鬆開劍柄,緩了緩吃痛的手掌、又看了看容霽半身的血汙,冷笑變成苦笑:“師兄,你說咱們這是殺了同門還是殺了妖邪呢?”
那面怪牆停止了起伏,方才還漲紫的血脈轉瞬就已經顯示出死一般的青紫色。血液在凝固,牆體在死去,姜無涯仍半個身子嵌在強力,他的上半身無力的垂下,像一根斷絕了生機的壁生草。他軀體上的鱗片都失去了光澤,彷彿是某種拙劣的角色扮演。
容霽張張嘴,想說死得其所。耳畔突然傳來一聲尖叫,打斷了交流。
“啊!你們做了什麼!?你們怎麼敢!?”
江迎回頭,果然是程羽嬌。只見她看著容霽握劍的手,目眥盡裂。
她只看到姜無涯胸前的傷,卻沒有認出自己的靈劍“戲塵”。
“師姐,師兄的遺願是你能好好活著,我們不會殺你,等回了師門你自己解釋清楚就好。”江迎的語氣突然前所未有的和煦起來。
容霽有些意外的看著江迎,他以為江迎會除程羽嬌而後快,沒想到竟想留一命。看來她雖然表現的不屑,但心裡還是願意替姜無涯完成遺願的。
江迎如果知道容霽這麼看她,肯定會跳著腳解釋——
把程羽嬌這個罪魁禍首帶回去,什麼都能交代過去,她、容霽、甚至是雲初,都可以全身而退。所以拼命有什麼用,當然是活捉啦!
程羽嬌看著她的臉,仔細辨認了一番,終於認出眼前這個半身血汙卻不丟氣派的皎月一般的人……或許正是當年那個可以隨意揉搓的低賤的江盈盈。
“呵!好好活著?你這賤人懂什麼?別以為你現在可以站在師門這邊譴責、踐踏我!”程羽嬌到底不是當年那個青春美人了,在情緒激盪下,她的駐顏之術開始失效,逐漸露出了老態、疲態。
容霽搖搖頭,這女人沒救了。
程羽嬌猛然看向搖頭的容霽,眼中忌恨更添幾分!先把這個男的殺了,再慢慢折磨江盈盈這個賤人!我和大師兄的好日子斷送了,看我笑話的也別想好過!
“你殺了大師兄!我要你償命!”程羽嬌把迷花螳螂剪握在手裡,衝向容霽。
江迎沒有動,容霽既然恢復了修為,程羽嬌不可能是對手。倒是萬一把她搞死了,回去要多費不少口舌,怪麻煩的。
騰霜的聲音在腦中驟然響起——
“那女人有問題,她身上蛇味兒突然比這個死人還重!”
江迎一轉頭,一把剪刀正擦著她的鬢邊飛過去,割斷了她一縷發後深深插入肉牆中。
只見程羽嬌手上光點一閃,原本在洞中零散匍匐的蛇紛紛聚集起來。在程羽嬌腳下紛紛面對容霽亮出自己的毒牙。
被剪刀戳破的牆面猛地吐出一口紫紅淤血,緊接著牆裡好像有什麼東西撐起了“面板”。
很快順著一個小豁口,一堆豬下水一樣的東西終於撐破“面板”淌了出來。
那些小蛇像瘋了一樣湧向那堆東西。
程羽嬌突然身法奇快,比小蛇們更快地撲到那堆東西里。
她帶起的一股風,讓江迎第一次具體的聞到了騰霜說的的“蛇味”。
那是一陣帶著一股土腥、直衝腦門的資訊素。散發著同類、危險的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