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見安第二天一早就去天牢見了陳侍郎,他支走了所有的人,在裡面帶了大半個時辰才出來。
沒人知道他都跟陳侍郎說了什麼,但是當天夜裡陳侍郎就在天牢裡發病了。
他在獄卒去送飯的時候,拉過獄卒的手狠狠咬了一口,獄卒被咬得鮮血淋漓,氣得開啟牢房門就要去教訓他。
可他剛一進去,陳侍郎就好像瘋了一樣拼命抓自己頭髮,還拿頭往牆上撞。
那不要命的發瘋勁兒,讓人毫不懷疑,如果沒人攔著他的話,他會一頭把自己撞死在這兒。
這個是王爺交代的重犯,獄卒哪裡敢讓他死了,見狀也顧不得報仇了,急忙扔下手裡的一大串鑰匙跑過去攔住他。
見他把自己撞得頭破血流的,趕緊一把抱住他,然後大喊著讓其他人去叫大夫。
聽說這一晚上天牢這邊兒可熱鬧了,大夫來了好幾個,來了又走,說辭全都一樣,說陳侍郎這是癔症,並且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發病就會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和言語。
明家有律法,患有這種痴傻瘋病的,不追究其胡言亂語的罪過。
陳侍郎是妄言進來的,如果做實了他有瘋病這件事,那安王就必須放人。
這計劃最重要的一環就在那讓人瘋癲的藥上。
這藥可不好找,既能讓人瘋癲脈象顯示發病許久,過了這段日子之後又能恢復正常。
“就算這藥效達到了我們想要的效果,安王爺不會那麼痛快放人的。”
江芙是看過自己父親怎麼當奸臣的,要是陳侍郎落到他的手裡,也不會這麼輕而易舉就放走。
就算他不佔理,也沒人敢說他一個不字不是嘛。
陳見安點頭。
“天牢那邊的訊息已經壓了下去,要不是我在那邊有耳目,也聽不到動靜。
錦衣衛的人正滲透進刑部和戶部,這個時候要沉住氣,不能動用一點兒我的人手,要不之前計劃的可就全都白費了。
所以···········”
說完他神色複雜的看著江芙,停頓了一下繼續道:
“所以我準備跟你回一趟逐鹿城,安王的解藥,現在是唯一兵不血刃讓他妥協的辦法。
而且,你回京這麼久,也該回去用秘法續命。”
陳見安要是不提,江芙都忘了自己之前還忽悠他,自己需要定時回逐鹿城續命的事兒了。
算算日子,還有十日就到了自己跟他信口胡謅的日子了。
江芙愣了愣,心中泛起一絲愧疚又複雜的情緒。
她還以為陳見安喜歡自己,會像之前那個鳥籠子一樣,用盡手段把自己留在京城,留在他的身邊。
但他現在願意放自己回去,一直有好好的把自己的話放在心裡。
在他心裡,自己的安危,遠比他自己的慾望來的更重要。
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最近卻只吐出一個字:“好”
陳見安沒有發現她的一樣,十分自然的叫丫鬟進來,熟練地報出幾個江芙喜歡的點心名字,讓丫鬟下去準備。
江芙拖著下巴,看著他端著點心盤子放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突然開口問道:
“你說,如果有重新選擇的機會,你願不願意只當個平凡的老百姓,跟喜歡的人過平淡如水的生活?”
這話一說完她就後悔了,咬了咬自己的舌尖。
心中暗罵自己怕是被這廝的溫柔小意迷了眼,別說人生在世哪裡有重來一次的機會,就說即便能重來,為了爹爹的任務,陳見安是一定要坐上那個位置的。
而且陳見安屍山血海裡拼殺才換來如今的權利地位,自己難道還真的期待他如今會放下一切跟自己離開,會逐鹿城給普通人的日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