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蓉?你,怎麼在這兒......”蔣父心情複雜,雖然再次見面心裡充滿了喜悅,可又擔心蔣母聽到自己剛才說的話,所以一時心虛,不敢把激動表現出來。
“你剛才跟溫梔說話時,倒是挺神氣的。”蔣母陰陽怪氣地開口諷刺道,可除此之外卻絲毫沒有其他的情緒。
蔣父一頓,沒了剛才的盛氣凌人。他現在還不知道蔣母聽到了多少,所以不敢輕舉妄動 。可依蔣母那個疼兒子的性子,若是知道自己讓蔣凌瀚去頂罪,定不是現在這個表現。想到這,她心裡稍稍有了底。
“這話可不能這麼說。我們倆倒是想一塊去了,剛才溫梔還不讓我進門,正好你來了,看過這孩子,就跟我一起回去吧。”蔣父說著,就要去拉蔣母的手。
他本是志在必得,可沒想到卻抓了個空。蔣母直接甩開蔣父的手,後退一步,一連平靜地說著,可說出口的話卻一點也不客氣:“老蔣,這麼大年紀的人了,做人要點臉。你剛才說的話,做的事,我都聽得一清二楚,你現在哪兒來的厚臉皮,竟是讓我帶著你見溫梔,跟著你回家?”
蔣父面上一白,沒想到蔣母竟然把所有的事情都聽到了。
“不是麗蓉,你聽我解釋......”
蔣母卻是看夠了蔣父的這個樣子,雖然仍舊平靜,眉宇間卻隱隱帶上了些不耐煩的神色。
“行了,你想讓阿瀚去替榮若頂罪,這件事我堅決不可能同意。他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不是你想讓他幹什麼就幹什麼的。之前逼走溫梔已經是你越矩的一次,這次你若是再幹這種齷齪事兒,我不會再坐視不管。”
蔣母說完,直接越過蔣父上樓去。
蔣父一個人站在樓梯間,垂下頭不知在想什麼。如果說之前面對溫梔,他還能理直氣壯地說讓蔣凌瀚去替罪,可現在對著蔣母,這話他是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蔣母看著蔣父走了之後,對溫梔笑了笑說:“對不起啊,讓你見笑了。”溫梔搖了搖頭說:“沒有,伯母。是我對不起你,我破壞了你的家庭。”蔣母搖了搖頭說:“沒有,是我的問題,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溫梔疑惑的問蔣母:“為什麼這麼說。”蔣母抬起頭看向遠方,開始說起來:
“我仍會偶爾想起黃昏的巷口,擱置了桀驁與少年憂愁,歲月已將青春吹走,留下炊煙裊裊的斑駁老樓,往後的夢裡總有那年舊車站,無意而恰好闖入的雙眸,釀出餘生多年溫柔,還記得,跋涉了一路的泥濘,抓不住周遭空空寂靜,偶遇了一絲落單幸運,便逢上可偎依的 光影,倏然間,我看見光影后暖晴,便被擁入喧囂人間境,看夏月秋風落雪成冰,與他吻於和春的明景,可是我從來沒有想過,以前這樣美好的人,會變成這樣。”
溫梔看著流淚的蔣母,安慰道:“沒事的,不是您的錯,是他辜負了你的好。”蔣母搖了搖頭說:“是我的錯,是因為他是個上門女婿,而我家的人逼他,他才會變成現在這樣,愛上了錢。”
溫梔看著蔣母,說“你們還是愛著彼此的對嗎?”蔣母點了點頭,“是,要不然我也不會和他私奔。看著他創業,一步步走到今天。”溫梔看著蔣母,這時,溫希走了過來,抱住了蔣母,“奶奶,陪我睡覺幹嘛。”蔣母笑了笑,拉著溫希睡覺去了。
溫梔看著一老一少。笑了笑對著自己的畫作,笑了笑,畫中一個女生,看著遠方的飛機。身邊一片花田。笑了笑,點了點頭,等等我啊。畫中劃出一張紙。上面有一段話。
我多想回到那個夏天,蟬鳴在田邊吹過眼睫,貪戀夏夜星空你側臉,猶記得清風撩撥心絃,初夏的味道是你微笑,我捧著月亮別來無恙,去更遠的地方 見更亮的光,穿白色襯衣的少年,他在我隔壁班,在操場上揮灑著汗,籃球被他玩轉,快沸騰的想念,心動不止一點點,那年的池塘邊 蝶舞翩翩,聽你最愛彈的和絃,是懵懂的愛戀,伴著我說晚安,青春往事如煙,你卻在回憶裡撲閃,我想永遠永遠 不再說再見。
幾天後,蔣母給蔣父送去了離婚協議書。蔣父在看著離婚協議書,想著過去的點點滴滴。遠方燈火閃亮著光,你一人低頭在路上,這城市越大越讓人心慌,多漫長,這一路經歷太多傷,把最初笑容都淡忘,時光讓我們變得脆弱且堅強。
把前半生的風景對你講,在每個寂靜的夜裡我會想,那些關於你的愛恨情長,我也想 能夠把你照亮,陪你走過那山高水長,陪你一起生長,這一路經歷太多傷。蔣父哭著哭著,在離婚協議書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蔣凌瀚在監獄門口看著,現在門口瘦弱的榮若,笑了笑,遞上了離婚協議書,榮若笑了笑,:“終於這樣了,你很開心吧,終於甩掉了我,你就可以和她在一起了。”蔣凌瀚看著榮若,:“好,我等著你出來。”
蔣凌瀚走了之後,榮若蹲在地上,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獄警看著榮若,說:“可以走了,別笑了。”榮若突然癲狂的拉扯著獄警說:“哈哈哈,你說,她終於把他搶走了,她搶走了。哈哈哈哈……………”
榮若看著獄警,大聲的叫著“你的手穿透我這整個胸膛,記憶與愛填滿這一顆心臟…………………前生所有未能說過的話,在你心中無法撼動的她,所有為你而行的空幻夢想,都不及最後與你許下的願望,願今生將你的心頭填滿,一條殊途 絕不迴轉,一同經歷過的萬千時光,………………不及你與她初見的模樣,天月將白 赴往塗山,為你闖出的前方,貫穿世界的消亡…………………自己藏匿抹殺,可所有我說的話,全部都被你遺忘,輪轉………………………我窮盡碧落與黃泉之下,凝結的淚填不滿你給我的空洞…………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輸了,我輸了…啊啊啊啊”
獄警看著榮若癲狂的樣子,撥通了手機。
當溫梔看著在精神病院中,瘋狂地化著口紅的女人。那個女人,口中喃喃自語,“瀚哥哥,你看我好看嗎?我比她漂亮多了,瀚哥哥…………你看,你看啊!”
溫梔看著被那個女人醫生一直在點頭,說“好看好看。”溫梔正在發愣,“溫小姐,溫小姐,您還去看榮小姐嗎?”溫梔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
而榮若還在拉著醫生的衣角,叫著“瀚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