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恨他就好了……單純的厭惡,比這些複雜的情感,來的要更加利落,也更加痛快。
夜涼如水,屋裡屋外都靜的可怕,溫梔怔然半晌,終於還是倒頭陷入了大床上,翻來覆去,頭痛欲裂,腦子裡面昏昏沉沉的,一夜卻再也沒有睡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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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小希呢?”
第二天早上,溫梔睜開眼睛便是一陣疲憊,下意識地看向了床頭櫃上的鬧鐘,電打一般從床上彈了起來,卻發現女兒並不在她的兒童房裡,赤著腳跑到了客廳,幾乎有些六神無主了:“我怎麼醒的這麼遲……孩子呢?”
“我已經送過去了。”蔣凌瀚低低笑了一聲,站在溫梔的身後,抬高了聲音:“好了,不用擔心,過來吃早飯吧。”
溫梔臉噌的一下就紅了,硬著頭皮轉過身來,看著那個身材高大,卻在腰上圍了一件小黃雞圍裙的男人:“對不起……”
蔣凌瀚已經為她拉開了餐桌前的椅子:“先把鞋子穿上。”
他一邊擺放著碗筷,一邊不以為然道:“這有什麼好對不起的。多睡一會兒,你精神也能好一點。”
溫梔乾笑一聲,去客廳裡穿了一雙拖鞋,向著餐廳走了過來。
“吃吧。”
蔣凌瀚將早餐推了過來,眼裡是沉沉的笑意:“吃完早飯,帶你去醫院複查一下身體。”
溫梔臉色有些蒼白,小腹處似乎是墜著一塊沉甸甸的鉛塊,坐臥難安,怎樣動作都覺得難受。
溫梔勉強對他微笑了一下,下意識地端起了眼前的杯子:“其實我身體挺好的……哎?”
她皺了一下鼻子,怔然朝那男人看了過去:“紅糖水?”
“嗯。”
男人抬起手來,擦了一下自己的鼻子,似乎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你上次說,每次都覺得難受……我問了隔壁婦科的王老爺子。”
“喝吧,這是他以前常開的中藥方子,可以緩解一些生理期的痛苦。”
溫梔心臟狠狠跳了一下,怔怔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哭笑不得道:“你怎麼連這個都記得呀?”
蔣凌瀚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快喝,喝完就能好受一點了。”
中藥和紅糖混在一起,味道詭異而難聞,溫梔捏著鼻子喝了一大口,身體確實舒服了不少,似乎有一股暖流從胃袋裡落到了小腹處,讓她整個人都暖洋洋的。
她對蔣凌瀚笑了一下,慢慢地又抿了一口紅糖水,把心裡那股莫名的惆悵感壓了下去。
就這樣吧。
有這樣的男人可以託付終生……
她實在是已經足夠幸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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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項指標還是不太理想。”
醫院,蔣凌瀚半擁著溫梔,另一隻手拿著已經出來的檢查報告,皺著眉頭道:“養了這麼久,還是不能放鬆。”
溫梔吸了吸鼻子,醫院的走廊上人來人往,她總感覺路過的人會多看他們兩人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從蔣凌瀚的懷裡後退一步,離開了那陣她最近已經漸漸熟悉的味道:“還有最後一項檢查沒有做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