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的……只是想著。”
楊夢瑤抽泣了一聲,眼睛裡面的淚水泫然欲滴,眼睛瞅著那邊的紀衡不放:“是我沒用……偏偏這個孩子來的也不是時候。”
她抬手擦了一下自己的眼角,眉頭蹙著,似乎是脆弱的不得了:“如果能夠幫上你們一點忙,我也不會這麼愧疚了。”
紀母咳嗽了一聲,拍了拍媳婦兒的手,瞪了一眼紀衡:“她為紀家生兒育女不容易……紀衡,公司裡面的事再忙,你也絕對不能輕忽了自己懷著孕的媳婦!”
紀衡緊緊地閉了一下眼睛,心裡的煩躁在此刻升到了最高,旁邊的穆景逸倒吸了一口涼氣,似乎也不是很贊同。
面對著自己的母親,他終究還是說不出什麼多餘的話來,只能狼狽地應了一聲:“好。”
紀母挑了一下眉頭,還覺得有些不足,加重了語氣:“白天再忙,晚上也要必須回來見夢瑤一面,知道了嗎?”
煩躁像暴雨一樣襲了過來,狂風暴雨沒有止息,在這一刻,紀衡幾乎想在眾人的眼前把桌子掀翻,然後把所有人都趕出去。
然而在現實裡面,他也只是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地將那陣狂風暴雨壓回了心底:“好……媽,我都答應你。”
她聽到了紀衡肯定的回答,心下便也鬆了一口氣:“好,你們先忙,我帶著夢瑤去寺裡上柱香,順便還還願。”
在書房的木門合上之前,楊夢瑤溫婉而大方的和屋子裡面的紀安陽點了點頭,扶著自己還是一片平坦的小腹,含著笑挽上了紀母的胳膊,親親熱熱的一起出門去了。
憋屈了這麼長時間之後,她終於在此刻心滿意足了——
哪怕一直感受不到紀衡對自己的愛意……
她也可以憑著這個孩子,把那男人綁在身邊一輩子。
她側頭看了一眼緊張孫子緊張得不得了的紀母,還有她身後一臉嚴肅的紀父,臉上的笑容變得越發燦爛。
她會坐好紀太太這個位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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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你的東西,你放過我吧!”
深夜,蔣宅。
噹啷一聲巨響,是溫梔伸手掀翻了床頭櫃上的鬧鐘,她喘著粗氣,從噩夢中醒了過來,心下沉沉的,只覺得悶的厲害。
噩夢帶來的情緒一時揮散不去,溫梔下意識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臉,覺出一手溼熱。
她狼狽地翻身下床,快步走到了窗前,一把推開了窗戶,讓夜裡的冷風呼嘯著鑽了進來。
怎麼又哭了呢……
溫梔吸了一下鼻子,下意識地攏緊了身上的睡袍,夢裡面那張蒼白的臉又突兀的劃到了她的眼前——
“紀衡……”
噩夢中那陣撕心裂肺的痛苦已經消失不見,只是沉甸甸的疲憊壓在她的心頭,鈍鈍的煩躁感讓人無所適從,壓抑極了。
那人究竟在痛苦什麼呢?
白天時,溫梔從來不會想起他,閉上眼之後,關於紀衡的噩夢卻總是紛至沓來。
在這些噩夢裡,她總是看不清那男人的臉,卻能很明顯的感受到他的痛苦。
她苦笑了一聲,手指無意識地纏上了自己的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