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身子陷在病床裡,臉色極差,呼吸微弱,明明前幾天已經好轉了不少,今天卻又陡然衰弱了下去。
溫梔匆匆在門縫裡面看了一眼自己的寶貝,便跟在醫生身後走了出來。
“孩子的病情現在又出現了反覆,你這兩天應該也看出來了,對吧?”
醫生開門見山道:“發展到這一步,如果再繼續惡化下去的話,速度是很快的。”
溫梔雙手攥得緊緊的,臉色一點點的白了下來,輕聲道:“是,她最近掉頭髮掉的越來越嚴重了……”
醫生聞言搖了搖頭,也有一些惋惜:“那些已經是小事了,再做一次化療,孩子的頭髮估計會全部掉光。”
醫生安慰溫梔道:“這些都是其次,最要緊的是得馬上進行手術,孩子運氣還是不錯的,這麼快就找到了合適的捐獻者。”
他拍了拍溫梔的肩膀:“所以你也不要太著急,做好心理準備,咱們穩紮穩打一步一步來。”
溫梔深吸了一口氣:“好,謝謝您。我和孩子都會做好準備的……費用我已經全部繳清了。”
醫生點了點頭,乾脆道:“好,經濟上沒有問題,就少了很多後顧之憂。你跟我過來吧,在骨髓捐獻的合約上籤個字。”
溫梔憂心忡忡的跟著醫生往他的辦公室走,一路上心裡還是惴惴不安的:“我……我想問您一下。”
她站在醫生的辦公桌前,接過了那張合租書,吞吞吐吐道:“這個手術,應該不會有什麼風險吧?”
醫生挑了挑眉,說話很直接:“世界上哪有沒風險的手術?拔個牙還會死人呢,這個手術必須得做,捐獻者那邊都沒這麼多顧慮……趕緊把字簽了吧,我們這邊好去做後續的安排。”
溫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壓下了心中的焦慮,接過了醫生遞過來的筆,在合約書上找著自己需要簽字的地方。
她突然有一絲愧疚,一邊簽字一邊說:“您說的對,世上還是好心人多……”
溫梔的梔字寫到一半,她突然呆在了當場,如遭雷擊,一動不能動。
合約書的另一邊簽著一個金鉤鐵畫的名字,落筆有力,和名字的主人一樣清俊。
她對這個字型幾乎已經熟到了骨子裡。
溫梔猛地抬起頭來,失聲道:“捐獻人是紀衡?”
醫生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認識這位捐獻者嗎?”
他沒想那麼多:“既然是熟悉的,那這事兒就更好辦了。”
他撓了撓頭:“這麼巧合的事情,我還是第一次見呢。”
溫梔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對醫生笑了一下,輕聲道:“對。我們……是挺熟悉的。”
她慢慢地簽完了那份合約書,和醫生道過謝之後,蹣跚著走回了溫希的病房裡。
醫生說的不錯。
溫梔坐在女兒的床邊,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打了進來,明明是充滿了朝氣的顏色,落在溫希的小臉上,平白顯出了一種死氣。
小丫頭已經很久沒有嚷嚷著讓自己幫她梳頭髮了。
溫梔摸了摸孩子的小臉,居然順下了一縷枯乾的頭髮。
她看著手心裡的頭髮,怔了好久。
這麼愛美的一個小姑娘,現在該有多難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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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太陽還沒有徹底落下去,瓊脂的大廳裡也只是響著一陣懶散的音樂,姑娘們三三兩兩的從換衣間裡走出來散在一邊,動作慵懶,臉上還有著一絲睡意。
夜晚還沒有開始,玩家們也沒有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