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延朗一愣,又尷尬地將鐵盆端回去,“也是。”
容清紓沉吟片刻,終究還是將心中的疑惑問出,“二哥,為何來這邊從軍了?”
容延朗的眸子暗了暗,“我罪孽深重,無顏再回容家。無處可去時,遇上了被貶謫的尹兄,便投入了他的帳下。”
“二哥,叔父他們,都很掛念你。逢年過節,大家吃團圓飯時,都會給你留一副碗筷。即便二哥暫無歸家之心,也該傳幾封家信回去。”
容延朗啞了啞嗓子,“嗯。”
“對了,我混入軍營,是打暈了一個溜出去的小兵。現在他還昏迷在外面,二哥讓人把他接回來吧。”
“軍營嚴令任何人外出,他私自出軍營,當以逃兵論處。稍後,我會讓人去處置此事的。”
這些是軍中事務,容清紓不便插手,也只好抿唇不語。
只是,容清紓突然想起,自己的來意,“二哥,其實,我混入軍營,是因為……”
容清紓話未說完,便被容延朗堵住,“我知道,你要去韶國。今晚夜深時,我送你出邊境。”
“你知道?”
容延朗怎麼會知道?
“山長的身份,你的身份,很早,我便知道了。”
容延朗在空蕩蕩的房間裡,似乎是在尋找些什麼東西。
“所以,你以前才會針對我?”
容清紓似乎突然明白了,因為容延朗知道,她不是容家人,可容家卻對她奉若珍寶,對於容延朗卻是無視。
年少無知時,難免任性妄為,會做出衝動之舉。
終於,容延朗在櫃中尋到,一個油紙包裹的東西,小心地遞給容清紓,“過去的事,便讓它過去吧。”
容清紓開啟一看,是她最喜歡的甘草蜜餞,“二哥也喜歡吃這個?”
容延朗目光,似乎有些窘迫和閃爍,“原來,你也喜歡。”
容清紓塞了一塊蜜餞放口裡,嚼得眉眼彎彎,“嗯,我可喜歡了,顏熠經常……”
容清紓一提到御顏熠,卻突然緘默不語。
容延朗眸光斂了斂,“你遇到這種兩難的境地,我能理解你。只不過,太子殿下不明緣由,未必能對此事釋然。那你以後,又打算何去何從?”
“若等韶國事了,我還有幸存活。還會回到他身邊,無論他如何待我,我都認了。”
畢竟,這是她欠御顏熠的。
只要能留在御顏熠身邊,無論如何,她都心甘情願。
“山長並非池中之物,太子殿下亦有凌雲壯志。總有一日,他們會一爭高下。屆時,你又當如何選擇?”
容延朗這個問題,一針見血,這讓容清紓一時語塞,“我……”容清紓嘆了一口氣,“管他呢,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