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種並非君清黛所求的生活,只會讓君清黛像度日如年那般難熬。
“或者,你設身處地想想,讓你做凜宮的君王,一生錦衣玉食,奴僕成群,站在權力的頂端,你會願意嗎?”
宮襄宸張了張嘴,終究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容清紓想說的,都已經說完。
再將那些話翻來覆去地說,也沒有任何意思。
“我還要去看看遷宿,你好好想想我說的話。”
風遷宿似乎是等著容清紓,因為,容清紓沒走幾步,便看到了愁雲密佈的風遷宿了。
“遷宿。”
這時,風遷宿激狂的情緒,也已經平復下來,“清兒,你是為御錦黎而來。”
“不錯。”
風遷宿一邊走著,一邊長嘆著氣,“想來,我的身世,從未和清兒提及。”
不遠處的御顏熠,見到風遷宿和容清紓並肩而行,氣得臉都綠了。
玄穹是真的擔心,御顏熠動怒會傷了身子,“殿下,太子妃也是希望,讓黎王殿下和風遷宿化干戈為玉帛。黎王殿下和風遷宿能平和共處,於殿下而言,也大有裨益。”
“我知道。”
既然知道,怎麼還這麼生氣?
“那,殿下……”
“她又不帶上我。”
細聽,御顏熠的語氣,似乎有些委屈。
就像是被主人遺棄的小貓一樣。
玄穹眨了眨眼睛,他很懷疑,眼前之人這麼反常,到底還是不是御顏熠。
容清紓一心想著風遷宿和御錦黎之間的私怨,根本沒有留意到,在一旁獨自傷神惆悵的御顏熠。
“我本是韶國邊陲之地富戶之子,家人本分善良,因為韶國連年戰亂,到處都是烽火狼煙。官兵覬覦家財,屢次三番地入府搶劫銀錢,充作軍糧。”
“後來,更是變本加厲,將家中所有的男丁抓去充軍。若非母親將我藏在大水缸裡,年僅五歲的我,也不能倖免於難。經此一劫,幸福美滿的一家,只剩孤兒寡母,相依為命。”
“原本,以為這已經是一場浩劫。誰知,韶國朝廷頒下諭旨,但凡是邊境之人,不論老弱婦孺,都得扛槍上陣拼殺。”
“就這樣,我們被逼上了戰場,我親眼看著母親被人斬殺。母親雖然身受數刀,但她為了保全我,還是纖弱的身軀,將我護在身下。”
“後來,師父途經戰場,在滿地的屍骸中,發現了倖存的我。就這樣,我被師父帶回了天機門。”
“為了報答師傅的大恩大德,也為了讓師父滿意,不將我趕出天機門。我開始刻苦修煉,照顧師父的飲食起居,只為得到師父的一個點頭。”
“後來……後來,師父終於肯正眼瞧我了。他帶著我四處遊歷,便遇上了週歲的清兒,也就有了定下終身的鬧劇。”
風遷宿在訴說著這些,從未對人提起的傷心往事時,語氣格外地沉重壓抑。
可是,當他把這一切都對容清紓說完後,卻是前所未有的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