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太過詭異，實在不宜久留。容清紓看向御顏熠，默契地點頭，忍著手臂的疼痛，加快了游水的速度。
約莫遊了一刻多鐘，容清紓發現周圍越來越渾濁，依附生長在石壁上的水草越來越多。還有些色彩斑斕、奇形怪狀的魚類，但一察覺到他們後，便逃之夭夭。
堯碧似乎也察覺到水底的環境變化，興奮地鑽出香囊，歡快地在水底遊弋，見到那些毒物對它避之猶恐不及，興奮不已得擺動自己的尾巴。
又驕傲地在容清紓面前吐著蛇信子，似乎是在向她邀功。
容清紓輕輕地摸著堯碧的頭，無奈一笑。
“咳咳……”這時，御顏熠突然嗆了一口水，容清紓發現，水中一片烏黑的血液。
容清紓焦急地看向御顏熠，這是毒血，御顏熠中毒了。
堯碧確實能讓水中所有的毒物都對它敬而遠之，但它無法清除水中的劇毒。
看御顏熠烏青的臉色、發紫的嘴唇便知，御顏熠中毒已深，她身上沒有藥，也沒有帶金針，根本無法為他針灸解毒，必須馬上離開這裡。
容清紓握緊御顏熠滾燙的手，竭力向前游去。
御顏熠似乎也不想讓容清紓擔心，用力地反握住她的手，但是她明顯察覺到，御顏熠的力度越來越小了。
堯碧似乎也察覺到御顏熠的情況，歡快擺動的尾巴有些耷拉，閃著幽光的眼睛也有些黯然，似乎在考慮著什麼。
容清紓感覺到御顏熠雖然還緊握著她的手，卻已經失去了力度，一顆心，漸漸跌入谷底。眸子也因激動的情緒，被猩紅之色浸染。
堯碧看向神情恍若絕望的容清紓，還有氣若游絲的御顏熠，最終眼睛閃過一抹堅定。似乎下定了決心一般，奮力遊向御顏熠，尖利的牙齒嵌入御顏熠的手掌。
容清紓突然想起，御顏熠說過，靈蛇堯碧，可殺人於無形，也能救人於生死。
御顏熠已然奄奄一息，這也是眼下唯一的良策了。
堯碧為御顏熠解毒，容清紓也沒有乾等，雙腿用力向後蹬水，帶著御顏熠奮力向前划水。
她不能將希望全都寄託在堯碧身上，她必須馬上帶上帶逃離此處，上次她讓夏霽帶的無回潭淤泥，一為培植凝碧荊蓮，再則就是製毒防身。
因而，她對此毒也有涉獵，只要御顏熠能堅持到回去，她必能為他解毒。
容清紓頭腦一團亂麻，似要擠炸她的頭，心口也堵得慌。沒過多久，自己便再一次切身體會到，自己離絕望那麼近，離御顏熠那麼遠。
此時此刻，她腦海中浮現出御顏熠往日的種種。
譜城之時，御顏熠刻意讓她膝蓋受傷，為她疏通經絡。
那片金燦燦的銀杏林裡，她漫不經心地與御顏熠對弈廝殺。
聿州的那個靜好月夜，她們並肩漫步……
那個在她心裡住了六年，無論何時何地，總是噙著一抹雲淡風輕的笑意，待她總是極好的御顏熠，難道真的要這麼離她而去麼。
不！她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