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延梵等人才上完樓梯,一青衫少年迎上容延梵,極為熟悉地拍了拍他的肩。
“秦兄,方才可看到了丹溪客的畫?”提到丹溪客,容延梵的眸子亮了幾分。
“容兄放心,我幫你盯著的,馬上就是丹溪客的畫了。”
“看來,我來得巧。”
“喲!容妹妹也來了,還來了兩個。”這時,他似乎才看到跟在容延梵身後的容清紓與容吟蓁。
“述之哥哥。”容吟蓁點頭問候。
“秦公子,別來無恙。”
秦家與容家是世交,雖不及容家赫赫有名,卻也是聲名遠播。
“清紓妹妹離開古御六年,便對我如何客氣了,小時候還經常捉弄我來著。”秦述之手肘撞了撞容延梵。
“都是些陳年舊事,你何必與清紓計較。”
“秦公子可是正人君子,是不會與小女子一般見識的。”
“這麼多年了,清紓還真是與往日一般,牙尖嘴利,一點沒變。”秦述之揚眉大笑。
“這幅畫名為《江雪圖》,乃前朝畫聖丹溪客所作。全畫不著色,佈景開闊平遠,近實遠虛,雪色迷茫,寒氣襲人。”任葭與侍女將畫卷在眾人面前徐徐展開。
“來了,丹溪客的《江雪圖》。”秦述之急忙將容延梵拉進人群。
容清紓與容吟蓁則在外觀賞。
“氣韻風度凝重蒼古,雪景寒林,映帶自如,擔得上名畫二字。吟蓁姐姐覺得如何?”容清紓頻頻點頭。
“平緩而富有高低錯落的節奏感,使人能身臨其境。不愧是丹溪客的得意之作。”容吟蓁眼中流露出欽佩之色。
“任姑娘,在下敬仰丹溪客已久,願以梁汀先生的《千山秋色圖》與之交換,不知任姑娘可否割愛?”容延梵向任葭拱手。
“三公子,實在不巧,棠華對此畫愛慕不已,葭兒已將此畫贈與她。葭兒雖鍾愛《千山秋色圖》許久,卻也不能食言,還請三公子見諒。”任葭歉意一笑。
“任姑娘高義,在下佩服不已,豈會介意。”容延梵一如既往的謙和有禮,只是眸子中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失望與遺憾之色。
又呆了片刻,容清紓見容延梵有些心不在焉,便上前道:“三哥,我們下去賞景,如何?”
“好。”容延梵點頭,又轉頭看向秦述之,“述之兄,我先告辭了。”
“好,等這邊結束,我便去尋你。”
剛離開沒多久,角落裡的御棠華快步穿過人群,伸手攔在容延梵面前,揚頭道:“若三公子對《江雪圖》情有獨鍾,此畫便讓與三公子。但我有一事相求,希望三公子能成全。”
容清紓與容吟蓁相視一笑,暗暗退開幾步。
“棠華公主但說無妨。”容延梵看著眼前的御棠華,神色有些不自然。
“三公子才學淵博,名動天下,故而想請三公子閒暇之餘,去尚書房指點一二。我知道,三公子不願與皇室牽扯過多,我提此要求有些冒昧,但尚書房學子無不對翹首以待,期望三公子不吝賜教。”御宜嫻行止有禮有節,落落大方。
“此事,容草民考慮幾日。”容延梵骨節分明的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袖子。
“三日後,無論三公子作何決定,煩請轉告葭兒一聲。”
“好。”容延梵猶疑片刻,點頭應下。
御棠華微微頷首,帶著身邊的宮女跑跳著離開了畫舫。
容延梵凝視著御棠華遠去的倩影,萬千愁緒化為一聲長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