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他所言……”御錦黎的車駕再次離開,並未回答容清紓的問話,反而留下這麼一句摸不著頭腦的話。
他?
御錦黎似乎沒有深交之人,這個‘他’會是指誰呢?
容清紓沉思片刻,仍舊沒有任何頭緒,索性將問題拋諸一邊,懶得再費神深思。
御錦黎的車駕消失後,容清紓確定四周無人,才悄然無息地潛回流染居。
不過,令她意外的是,她的流染居竟然來了好幾位熟人,還都是從未踏足過流染居之人。
“主子昨夜沒休息好,用過早膳後,便去休息了,此刻怕是見不了諸位了。”藿藍語氣堅決。
“那清紓何時能醒,我們兄弟二人有十萬火急之事與她商量。”容延悟與容延琦的眼眶溼潤紅腫,顯然是才流過淚。
“主子極難入睡,此刻怕是才睡下,悟公子與琦公子若有要事,何不去請示大公子。”
“大公子此刻不在府中,府中另無主事者,我們不得已才叨擾清紓。”
“不知兩位兄長找清紓,所為何事?”容清紓匆匆退下男裝,著了一身羅裙後,便開啟房門出來了。
“清紓,昨夜祖父回府後便飲下毒酒,以死謝罪。這是他留下的罪己血書,請允我們兄弟二人回府奔喪。”容延悟強忍著眼中晶瑩打轉的淚花,不知何時對墜落下來。
“清紓,待祖父入土為安後,我們再回祠堂為祖父懺悔贖罪。”容延琦也想故作堅強地忍住淚水,可說話時眼淚卻瞬間決堤。
“掬霜,吩咐下去,備兩頂軟轎,送五哥、六哥回府。再派些得力之人過去幫忙。”容清紓看向跟在容延悟和容延琦身後的掬霜。
“是!”
“多謝清紓體諒。”
“五哥,六哥,還請節哀順變。清紓還有一些事情急需處理,晚些便隨大公子一同去府中弔唁。”
“好。”容延悟與容延琦早已歸心似箭,此時再也留不住,直直往外奔去。
容清紓正欲轉身回去,便見到了行色匆匆的風遷宿,“清兒,我聽說叔公那邊出事了。”
風遷宿一來,藿藍便帶著侍女們退離了院子。
“二叔公將所犯罪狀皆陳情於此,以死警示族人將他作為前車之鑑,不得因一己之私損害容家利益。”容清紓將二叔公的罪己血書遞給風遷宿。
“清兒,死,對他而言,也算是一種解脫,否則,他日日因所犯罪孽而悔恨,也是一種痛不欲生的折磨。”
“二叔公一死了之,可二叔婆遭此喪夫之痛,只怕……”她自小便對二叔婆欽佩不已,既能行事果決,鐵面無私;也能柔情如水,溫情脈脈。
風遷宿沒有開口,只是靜靜地站在容清紓身邊,望著天上的流雲,聚了又散,散了又聚。
因為許久不曾開口說話,容清紓的聲音也變得沙啞,還染上了一層悲涼之感,“遷宿……”
容清紓喚風遷宿,一向是連名帶姓,頭一遭這麼喚他,這讓他有些竊喜。
不過,他卻瞬間將自己的情緒盡數壓下,“清兒,我在。”
容清紓長嘆一口氣,“陪我去一個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