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熠神色輕鬆,容清紓則不然,“可這水流湍急,根本無法藉助竹筏橫渡,而這駿馬,也不能橫跨過去。”
“放心,一切有我。”說著,顏熠便攬上容清紓的腰肢,輕踏馬鞍,藉著溪流中幾個溼滑的石塊,幾個起落間,便已飄飛至對面。
一到對面,容清紓立刻撒開了緊抱著顏熠的雙手。
顏熠的笑容,似乎有幾分得意,“這條路雖然險要,幾乎無法上善,可還是時刻有人巡邏,為了不驚動到巡邏之人,我們只能藉著月色上山了。”
今晚烏雲密佈,雖然一輪圓月掛在空中,卻只有些許微弱的光芒。
好歹容清紓耳聰目明,又早已在黑暗中適應過來。還是勉強能看出,這條路,崎嶇險要,直插山巔,陡峭又溼滑,僅能容一人行走;還佈滿了鋒利尖銳的山石,生長著帶滿了倒刺的藤蔓。
稍有不慎,輕則被山石藤蔓將身上颳得血肉模糊,重則隨時摔下這環繞在碧檸山周圍、深不見底的溪流。
“顏熠,謝謝你送我過來,接下來的路,我一個人走便好。”
因為她,風遷宿如今生死未卜,她不能再將顏熠牽扯進去,不然,這些人情,真的還不清了。
“好好跟著,別走丟了。”顏熠聞言,語氣有些沉悶。
顏熠走在前面,一步一步,走得極其緩慢,因為他一邊走,一邊將礙眼的的山石或者是藤蔓處理掉,實在沒辦法處理的,都會一一提醒容清紓。
“顏熠,能不能別對我這麼好?”她怕自己好不容易豎起來的心防,再一次土崩瓦解。
顏熠腳步一頓,繼而又若無其事道:“好好跟著,別分心。”
不鹹不淡地吐出這句話後,無論容清紓再說什麼,顏熠都不再開口。
容清紓想說什麼,也知趣地閉上了嘴,只是埋頭看著這條崎嶇狹窄的險途。
可沒過多久,容清紓發現,身邊瀰漫著一股血腥味,而且越來越濃重,“你受傷了?”
前面山石藤蔓密佈,毫無疑問,這股刺鼻的血腥味,是顏熠在清理山石和藤蔓時,身上被劃傷流出的鮮血。
顏熠這是生生為她踏出了一條血路。
“無礙,小傷而已。”
顏熠漫不經心地回答容清紓後,似乎為了驗證自己的話,腳下的步伐邁得更快了。
容清紓直接伸手抓住了顏熠的手臂,“給我看看!”
周圍一片漆黑,幾乎不能視物,容清紓雖然將顏熠的手抓了過來。又擔心觸碰到他的傷口,根本不敢用什麼力氣。
憑藉著血腥味,湊進去檢視顏熠的傷口,卻只能大致看清一個模糊不清的輪廓。
但撲鼻而來的血腥味,無疑可以猜測出,顏熠傷勢的嚴重程度。
不僅是捧著顏熠的雙手在顫抖,容清紓的整個身子都在顫抖,一雙眼睛,也逐漸溼潤髮紅,“顏熠,你根本無需如此。”
顏熠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卻突然嚴肅地壓低聲音道:“小心,周圍有異動!”